那宗主哎喲一聲,忙道:「哪能啊。這幾個小賊擅自從魔域跑來我第十州的地界,總不好再放虎歸山讓他們回去通風報信吧?魔域近來似乎也不好過,這些小魔頭指不定就是來打探情報,好再度挑起人魔兩界事端好擄掠疆土和靈氣的。」
若換作從前,沈菡之二話不說提刀便要殺他。但如今她只是深深地凝視了此人一眼,將放在刀柄上的手挪開了。
一旁的春拂雪嘆了口氣,無奈道:「這倒真成了個燙手山芋了。」
琴心天姥本在看笑話,聽到這裡時便道:「魔與人本不是一族,魔族嗜血好殺,若放任他們回去魔界告狀,按傳言中那魔主的性子定不會善罷甘休。我看不如直接打殺了,魔域那麼大,只是丟幾個魔修,更何況還是幾個年歲不大的小魔子……誰又能發覺呢?」
她話說得乾脆,但卻是如今在座許多人的心聲。沈菡之搖搖頭,道:「魔族親緣觀念雖然不似人族般深重,但難保不會有如人族般的長生燈等可查探性命是否無虞的東西。若真草率地殺了,誰能承擔這挑起人魔事端的苦果?」
琴心天姥最恨有人忤逆她的意思,但此人是沈菡之,她奈何不了她,只哼了一聲,反問道:「那沈仙尊究竟有何高見啊?」
沈菡之鎮定道:「留著,只能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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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台上的這陣風波在其余觀戰修士與門生眼裡只是一陣突兀的小插曲。只能看見那頭齊了些許小小的騷亂,卻聽不見仙尊們究竟在談論什麼。
景應願此時滿心都被人間的現狀吸引去了,直到聽見台上鐘聲響方才拉回些許思緒。看見刀光劍影招式功法齊飛,漫天霓裳般的靈力殘影,她勉強定下幾分心神,又聽身旁不知何時坐過來的容鶯笑輕聲道:「你那朋友有麻煩了。」
她如浪花般捲曲的長髮垂在臉側,容鶯笑看得無聊,開始動手給自己編小辮玩。見景應願的注意力成功被自己吸引去,她有些得意:「我說的沒錯吧?真不巧她對上的是個體修,上一場那般閃躲迂迴的法子在這場不會起作用的。」
容鶯笑口中所說的那個朋友正是雪千重。
景應願回過神來,這才聽見滿場對著雪千重的噓聲,都讓她的對手快些將她丟下台去。她不免微微蹙起了眉頭,此刻又聽容鶯笑道:「不過她還挺聰明的。你別看她現在挨打,但此時示弱就等於讓對手放鬆些許對她的警惕。這孩子看著痴傻,其實腦子還挺有幾分靈光嘛——啊,她吐血了。」
容鶯笑驚奇地挑起眉。
她看著那崑崙來的修士忽然渾身爆發出一股極大的力量,如有神助,瞬間將困住她的靈力網破了開去。景應願看得目不轉睛,同樣為雪千重捏了把汗,此時滿場都是噓聲與怒罵聲,在這片罵聲中,雪千重將那修士擊出了蓮花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