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謝辭昭與景應願一臉不解, 她索性重新拉著她們坐了下來。
「千年前那場禍事開始時,我鎮守魔域已經焦頭爛額, 無心去管人界源頭那邊的事, 」魔主道,「所以我接下來要說的故事,也僅是由我個人的猜測,以及赤烏當年去後,由某位中間人牽線, 傳給我的最後一封信中所說的訊息拼湊而成的——
「那些年魔域內亂,我與赤烏一個鎮北一個坐南,她率五十萬魔軍將南方平定後不久,人族那頭便亂了起來。赤烏是我先年認識的心腹摯友, 性子熱忱,去哪都坐不住。先年她有位人魔混血的故人回了人界, 人族那頭一亂,二人便斷了聯繫。並非所有魔族都恨人族入骨, 赤烏便秉持著人魔和平的立場。
「人界生靈塗炭,她勸我率兵開啟結界,救助人族。人族那頭分明出了這樣大的亂子,不知為何卻不肯求援。人魔一日不達成一致,我便一日無法率兵出征。雙方怨恨深達萬年,我貿然率魔軍過去,恐怕會將血海深仇鑿得更深。且那時事態已經無視結界蔓延至了魔域,魔族這頭自顧不暇,赤烏求援我不成,便偷了我一片龍鱗,趁夜潛往了人界。」
在諦頤的言語間,千年前的真正的亂象逐漸浮出冰山一角。
赤烏潛往人界後並未找到她那位故人,卻為當時可怖血腥的場景所震撼。凡間生靈塗炭,修士與那種凡人看不見的怪物相戰,修真界的中堅力量折損不知凡幾。見到這樣的慘狀,她並未選擇回去魔域,而是投入戰局,與修士們並肩作戰。
然而待到暫且太平後,赤烏魔族身份暴露,瞬間身份倒轉,從戰功赫赫的功臣變成了意圖不軌趁虛而入的魔族,一時受千夫所指,要置她於死地。
至於後面的故事,便是中間人搭線,想辦法傳遞來赤烏的最後一封信中的事情了。
據說當時有人以性命為她作保,雖然攔不住他們用縛神鏈鎖住了她,卻勉強保住了赤烏的性命,將其收服了。赤烏的最後一封信里只有倉促的幾個字——
「上有內情,人魔當以自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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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裡,謝辭昭與景應願的神色都變了。
諦頤斟酌了幾瞬,道:「我以為,謝靈師飛升一事必然有蹊蹺。」
「魔主,」景應願輕聲道,「您認為飛升於人族而言,究竟是什麼?」
「我不知道。」
諦頤乾脆地搖搖頭:「我只知曉邪祟的源頭至今都無人探查清楚,其來歷眾說紛紜,可偏偏不曾有人疑心過它是直接從天上下來的。」
這句話令景應願心中悚然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