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她還有些保守,小心翼翼地試探著自己能說出內容的闕值。然而池在水此時此刻情緒卻無比穩定,似乎能完完全全承接住她的所有負面情緒。
……
「她都這麼大年紀了思想能先進到哪兒去,這固步自封的自戀狂現在都沒幾個年輕人認識她了,過兩年誰還管她資歷老不老有沒有地位。」
「她那成見重的都像眼罩似的蓋眼上了,上哪還看得見你們的努力去,不用理瞎子。你已經很厲害很棒了,她們看不見是她們沒品味。」
「你也說是前幾年了,現在她那套死板教條的東西早沒人喜歡看了,沒錢賺才這麼陰陽怪氣。」
「有煩惱正常啊,人哪兒有不煩的。說出來就好多了,至少聽的人能幫你分擔一點兒。」
……
池在水當然聽過這位羅老師的名字,自然也聽過她敬業的事跡。要真說起來她的的確確是一個值得尊敬的老前輩,如今年紀大了不太能接受新鮮的人和事也不是不能理解。
可此時此刻她也的確完全說不出她一點好。都火這麼多年了,讓我罵兩句怎麼了。池在水這麼想。
除了偶爾信號不太好,池在水幾乎成了個近乎完美的傾聽者。於是時間成了這段對話中最不被在乎的東西,及她發覺自己已說的口乾舌燥,抬眼一看,才發現天邊甚至擦出道魚肚白來了。
葉星河沉默了一會兒開口:「謝謝你,我好多了。」
「沒事兒,」池在水只是笑笑,聲音卻被時有時無的信號卡的斷斷續續,平添幾分喜感,「反正我也不睡,我一直醒著的。」
「那我先掛了,你也早點休息。」葉星河聲音又恢復平素里的冷靜,只是熬夜帶來的疲倦匿在她聲線里,明顯卻又很難除去。
「別呀,」池在水卻出乎意料的急了,連聲音都拔高了幾分,「我快到了。」
蟄伏許久的太陽著急冒頭了,葉星河酒店的樓層高,越過林林總總的水泥高樓也能瞧見那一晃橙紅。她一時間語塞,話噎在嘴邊說不出來。
池在水卻是有些興奮,一句接一句地說著:
「為了不重蹈上次被堵在路上的覆轍我這次沒開車,你猜怎麼著,到高鐵站剛好趕上高鐵,才坐下車就開了。」
「這邊有個廟特別靈,你要是最近真的不順,咱倆休息會兒下午去拜拜算了。」
「都這個點了,要不吃完早飯再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