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星河趁著這功夫完成了手上作品的最後一點小結構,洗完手擦乾拍了拍池在水頭頂,笑著說:「以前確實會有一點難過,不過以後應該不會了。」
「畢竟有人會一直聽我說話了對嗎?」
池在水一瞬間就挑起眼睛,看向葉星河的眼神里近乎要冒著光,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揚。
窗外的蟬鳴聲也一下子喧囂起來,襯得清風都更為具象。翠綠色的葉子搖搖晃晃間透出來的光,穿過鋥亮的玻璃窗在地板上打出好幾個圓斑。
原來聲音在空谷碰撞,無論如何總會傳來回音。
「當然,」池在水咧著嘴笑開了,「我任何時候都會在。」
「你做的這是什麼?」池在水好奇地看了看葉星河身前土褐色的盤子問道。
葉星河看了看她,又指了指才做好的盤子:「這是岸邊的鵝卵石,這是水池,這是葉子,是我和你。」
最後四個字又在池在水耳邊反覆炸響,原來崖底返還回的聲音比她預料中還要震耳欲聾。只是她轉回頭去看自己的「作品」不由覺得慚愧,一個平平無奇,甚至連把手都沒有的杯子。
當然這時候她腦子轉得很快,伸手輕抓了下杯壁,原本平整的空心圓柱一下子多出了手的痕跡。又拉著葉星河的手想叫她如法炮製,卻聽她有些無奈地說:
「才洗了手。」
「那等下再洗一遍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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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後面拿了調好的釉下彩上色,一切都順順利利。
窗外的風吹在樹梢撥弄葉片奏著樂曲,屋內依舊明亮,叫不出名字的薰香味道游弋在這屋子裡的每一個角落。
一片寧靜。
即便兩個人從上色開始就都沒說話,周圍能被人耳捕捉到的聲響除了呼吸聲就只有筆刷、顏料、泥胚互相接觸的聲音。
可她兩人之間的氣場卻也總歸不似屋子裡它處那般寧靜,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在虛空中隱隱涌動著,無形間穿針引線,反倒將她二人纏在一起了。
池在水覺得,沒有什麼時候會比現在更適合表白。方才葉星河的舉動多少也給了她些鼓舞,一遍遍在腦海里回味的時候倒讓她品出些雙向奔赴的意味來。
只是短短的四個字走到嘴邊又打起轉兒來,試著張嘴也只能發出乾涸的喑啞。她覺得空調似乎是失靈了,手裡冒出的汗珠快要沁進筆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