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落寞中攙著不少後悔,悔自己沒調查完全就表白,平白葬送這段「友誼」。
要是再等等。
只是這時候想什麼都沒用了,從她說出「我喜歡你」這四個字的時候,整件事就再沒有辯駁的餘地。
而此時此刻,她再糾纏在這裡更沒有任何意義。總不能真要葉星河明確地說出拒絕再死心。
「有點晚了,我先走了。」池在水撐著最後一分力氣說出這話後轉身要走。帶著猶豫的腳步聲在漆黑中悄然響起,湊成愁楚的鼓點。
「話還沒說完,走什麼。」葉星河接下來的話里多出些嬌嗔,摸著黑走進臥室了。
池在水被她一句話釘在原地,一動也不敢動。她此時根本分辨不出葉星河話中的意味,只任由已經有些遲鈍的大腦肆意轉動。
周圍的黑暗快要將她吞沒,而殘存的希冀在她腳邊點燃奄奄的火苗。
寂靜中她放在褲子口袋裡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嗡嗡嗡的聲音是客廳里唯一的聲源。池在水慌忙把手機掏出來,可適應了黑暗的眼睛這時只覺泛光的屏幕刺眼。
但沒等她看清來電者是誰,更大的光亮就把她包裹住了。
葉星河從臥室出來順手按亮了頂燈,所有漆黑的影子都被明晃晃的光線驅逐。
池在水生理性地閉緊了眼,慌忙中不慎把手機關機。然而適應光線後她只看了葉星河一眼就再一次把演閉緊,怕人誤會似的趕忙捂著手機攝像頭將其塞回口袋。
葉星河臉上精緻的妝容已經卸掉,或許是卸的急,嘴角還沾染著幾點紅。身上也已經換成開衫睡衣,只是領口少扣了兩顆扣子,衣衫下光景若隱若現。
池在水偏過頭緊盯著窗簾,像是要數出簾上的花紋到底轉了幾道彎。葉星河神情自若地走到她身前,問道:
「比我好看?」
這一刻兩人之間距離近極了,近得能隔著稀薄的空氣讓兩顆心臟同頻跳動。池在水不覺間耳朵紅透,也只敢支支吾吾地解釋:「不禮貌。」
「我允許了就不是不禮貌。」
葉星河被這話逗笑,嘴角都勾得更彎。抬手扼住池在水下顎,稍稍使力就把她的頭扭轉過來。
池在水只覺得一股熱流從下顎朝四肢百骸擴散開,就連指尖也升上幾分溫度。順從地把頭偏回來,垂下眼就和葉星河四目相對。
她能看到葉星河臉上細微的絨毛,感受到她溫熱的呼吸觸碰自己的臉頰。她覺得自己呼吸更急促了,耳邊突然多出兩顆心臟來一刻不停地跳著,震得她耳膜生疼。
當然葉星河也沒比池在水好到哪裡去,比她多出來的演技使得她看起來與平常一般無二,可心跳也同頻劇烈。
她抓起池在水的手覆上自己臉頰,撫過鼻樑:「我這裡有斑,鼻樑側邊還有道疤痕。」
然而這雀斑和疤痕確實小到要仔仔細細地看才能看到的地步,池在水眼神依依不捨地從葉星河眼裡移開,還朝前湊湊才看到她這點細微的「瑕疵」。
像完美的玉石上驀然生出道裂,池在水卻覺得這裂生的實在可愛。
她只想吻她。
池在水不經意間吞咽口水,掙扎著把殘存的理智贖回。她不能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