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更深了,空寂的街上只有寥寥幾個行人鞋子和石板路碰撞的聲音。樹葉無風自動,敲在同伴身上卻沒有絲毫響動。
靜極了。
池在水只聽到耳邊「嗡」的一下,血液從胸腔里倒灌進大腦,一下子從沙發上坐起來,朝廚房走去。
葉星河此時腦子裡也纏了一團亂麻,剛剛的一瞬間那男人的身影和她記憶里的人影重合,她想起來了。
她其實見過他許多次。他在機場接機的粉絲里,在深夜結束工作走的短短十幾米的路上,在傍晚散步街邊經過的路人里。
是粉絲嗎?應該不是的。
畢竟別的粉絲大多三兩一群湊在一起等著,聊天時你一言我一語看上去都是認識的模樣。而這個男人卻每一次都站在人群之外,遠遠地朝這邊凝望,好像路過的不明就裡的路人。
然而沒等她反應過來池在水就「蹭」的一下起身離開了,步履匆匆看上去很是急切。葉星河起初還以為池在水是誤會了,伸出手去想把她拉回來解釋,指尖卻只碰到池在水輕飄飄的衣角。
一顆心好似被什麼拉起來了。
於是葉星河趕忙起身追過去,轉眼卻看見池在水從廚房拿出把水果刀緊握在胸前,神色凝重,空出來的一隻手朝她比了個「噓」的手勢。
葉星河見狀便也明白池在水意圖,才掛起來的心很快放下。
兩個人一臉警惕地把家裡每一個能藏下人的縫隙都搜了一遍,確定此時屋子裡只有她們兩個人之後才鬆了口氣。
水果刀被丟在茶几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這不變態嗎。」池在水憤慨地咒罵了一句。
原來方才那視頻也把她記憶喚起來了,偷偷溜回去處理快遞那天池在水也見到過那個男的,當時她還納罕怎麼那麼晚街上還有人遛彎。
合著他哪裡是遛彎啊,是在那裡蹲守呢。
於是她很難不懷疑這裡會不會也被那男的入侵,忙不迭地站起來找了一大圈,確定沒人之後才鬆了口氣。
「他是不是腦子有問題啊,我們報警吧。」池在水偏頭看向葉星河,臉上的笑也夾雜著些無奈。
葉星河也嘆了口氣,點點頭算作認同她的提議,說道:「等明天天亮我就去報案。」
池在水卻聽出葉星河用詞的差異,不由重複道:「好,天一亮我們就去報案。」
她把「們」字咬得很重,似乎這樣就能把她們兩個牢牢的捆綁在一起。
葉星河卻搖搖頭,說道:「是我自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