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昏黑之下,似乎每一件物事都加上了層濾鏡。
葉星河幾乎下意識的閉上了雙眼。
不過池在水只是蜻蜓點水似的在她嘴角輕輕啄了一下,緊接著馬上退了回去。這才開口:「不去了,這破地方沒什麼玩的。」
其實池在水也不是在這個時間突然覺得陽鎮沒意思的,這地方的無趣,在前一天晚上她做攻略的時候就初現端倪。可池在水那時還以為《余意為懷》劇組要停擺很久,葉星河也要因此在陽鎮蹉跎不少時日。
那樣自然是不能一直悶在酒店裡的,即便是要在一眾矮子裡硬拔出個將軍來,她也要尋些有趣些的地方。
而如今《余意為懷》這般快的就找到了救場演員,葉星河原本沒有終止時間的假期也急速收縮,此時此刻倒也沒有一定要出去的必要了。
有這功夫倒不如叫她在房間裡多休息一天,畢竟等劇組開工,當真就是黑白顛倒了。
可這架勢落在葉星河眼裡,還以為是池在水因著什麼事生氣了才情緒低落,便說道:「一個晚上的功夫就覺得沒意思了?」
池在水猜到葉星河誤會,也沒過多遮掩,把自己的想法毫不保留地講了一遍。誰成想話音才落,便被葉星河指使著去拿她昨天晚上放在桌上的劇本。
池在水倒也沒多想,應了一聲便翻身下床。視線只朝著前方看過去,竟是沒捕捉到身後葉星河眼裡流轉的情緒。
葉星河這時候也坐起來了。大抵是因著才起床的緣故,髮絲還有些凌亂。可是那一雙眼睛卻是始終亮著的,聚焦的視線也緊緊跟著池在水移動。
池在水此刻的背影落在葉星河眼裡,卻恍惚間和從前的無數個背影重疊。葉星河這才發覺無論是夏還是秋,眼前這個人幾乎都是沒脾氣似的任自己指使。
可池在水當真就這樣沒脾氣嗎?她那脾氣又好像比誰都大。
這一天的陽鎮到底是有些涼的,陰濕的寒意從每個縫隙中附著到人的皮膚上,哪怕是蓋著被子也無濟於事。然而此刻葉星河卻像被虛空中的暖爐圍著一樣,就連指尖都是熱的。
不過之於池在水,這根本不能引起她的什麼遐想。她這會兒甚至還沒從方才的睡眠里完全清醒過來,一舉一動幾乎都是出於下意識的本能。
直到往回走的時候不知道被地上什麼東西絆了一下, 打了個趔趄險些摔倒。池在水才發覺屋裡的光線屬實太過昏暗,特意繞到窗戶旁打開窗簾。
合攏的窗簾緩緩展開,清晨的陽光好歹沒有在這個房間裡缺勤。屋子裡的溫度好似也隨著灑進來的陽光升起幾分。陽鎮的清晨同別處的沒有什麼不一樣,好像無數個她們一起度過的普通早晨。
池在水這時候同葉星河視線對上,再遲鈍也瞧得出她眼裡不常見的情緒。於是把劇本遞到葉星河手上,自然而然地在葉星河那側的床邊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