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媽媽是個很溫柔的人。」插rles少見清淺溫柔的聲音在房中響起。
卓舒清看著父親將全家福拿起,目光柔和地望著相框中的景象。她應了一聲,這番話她已經聽了很多年了。
在父親口中,母親是一個溫柔又堅強的女人。隻身一人離開南方,來到鄴城讀書,勤工儉學時期認識了剛剛歸國的父親,一見鍾情、一眼萬年,最終跨越重重阻礙在一起。
故事老套又沒意思,哪怕主角是自己的父母,卓舒清也失去了應該有的耐心與尊重。
卓舒清是個很好的諮詢人,她極為善於偽裝和善溫柔,可這些在插rles面前哪裡夠看。插rles放下相框,站起身,手在並沒有弄出褶皺的衣衫上拍了拍,站在女兒身前。
她繼承了她母親的桃花眼。
抬眸看著父親,卓舒清不知道他要和自己說什麼。她只看到插rles深邃的眼眸中盛著滿滿的靜謐,令人挪不開目光的同時,又倍感壓迫。
「Catherine,你還是沒有想清楚,要怎樣面對自己的人生。」
話音落下,插rles率先離開母親的臥房。
這句話在她當年執意要去A國留學時,插rles就問過她。問她要怎樣度過自己的人生,她當時怎麼說的來著?
希望自己能夠成為一個溫柔又自由的人,舒服自在地度過自己的一生。
那時候聽到這個答案,插rles露出的笑容與滿是笑意的眼睛都做不得假。為什麼現在卻說出這樣的話?
卓舒清抿著唇,心中難免有些不太服氣。她走出臥房,跟著插rles的腳步下了樓,父女二人坐在沙發上。
「你對我感到失望了嗎?」卓舒清抬眸,看著插rles直直地問著。
插rles並沒有直接回答她,而是將目光靜靜地落在她的身上。這個目光,是卓舒清熟悉的審視,又是她所陌生的,父親審視的同時還帶著說不出的深意,更多的像是一種面對搗亂後輩的無言。
卓舒清沒來由地覺得有些委屈。
這份委屈和在山城面對趙壹笙質疑自己能力時的委屈不太一樣,那時能哭出來是因為當時的場景適合她哭出來,只有哭出來才能轉移掉趙壹笙對自己家境的關注,只有哭才能打亂趙壹笙的節奏。所以,她在應該哭的時候哭了,還表現出了很委屈的模樣。
然而現在,她是真切地感覺到了委屈。
雖然不怎麼參與家族的事情,但她自詡並沒有做任何對不起自己姓氏的事情。甚至,她現在在為了家族下一任的管理人員奔走,勞心勞力費盡心機,為什麼插rles還要這樣看著她呢?
看到女兒這樣,插rles終有些不忍。他偏過頭,長嘆了口氣,過了會和她說道:「我和你媽媽曾經約定,不會過多干預你的生活,只希望你能夠健康快樂地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