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舒清並未說話,直到對面已經掛斷電話,她仍站在原地。面前是露台,一陣冷風吹過來,她胳膊上泛起一層雞皮疙瘩。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反應過來,轉身向書房走去。
插rles在卓家有自己的書房,此刻他正在樓下陪爺爺奶奶,書房門口只剩兩個保鏢。二人看到卓舒清的身影,自覺地從門口避讓開,卓舒清看著爸爸的人,面無表情地說道:「除了我父親,任何人都不允許進來,也不要透露我在這裡。」
說完,她走入書房,打開筆記本,輸入媽媽的生日,進入郵箱。
塔橋醫院作為B國出色的私立醫院,自然各方面的條件都不遜色。這種調取病房內監控的事情著實不體面,然而卓舒清無法控制自己。這些天,她只要閉上眼睛,就會忍不住去想趙壹笙到底是怎樣咯血的,當時是怎樣的一番景象,心衰發作又是怎樣地兇險,讓霍普半夜還沒從醫院離開。
不搞清楚當時的具體情況,她不會安心的。
只是圖一個安心,僅此而已。
視頻里,趙壹笙躺在病房的床上。她的身形本就瘦削,此刻被醫院的床褥包裹住,顯得整個人羸弱至極。病房裡就她一個人,還有一個保溫杯,孤零零地立在床頭柜子上。
趙壹笙安靜地睡著,卓舒清也安靜地看著。
畫面安靜得有些過分,就連病房外有人走過,都能聽得一清二楚。播放著監控畫面的屏幕略顯昏暗,如果卓舒清看向屏幕上的反光,就能看到自己此時的神情有多緊張,但她所有的目光與注意力都集中那個在床上躺著的女人身上。
塔橋時間3時45分,一陣輕微的震動聲忽然響起。
卓舒清第一時間並未發現,直到看見趙壹笙猛地睜開眼,直接側身向床頭摸去,待她拿出手機,卓舒清才意識到是手機發出的聲響。
趙壹笙沒有坐起身,她側躺在那裡,眼睛半眯著,劃開手機接起了這通電話。
她的聲音實在是太輕了,卓舒清根本無法聽清,也沒辦法通過視頻來分辨來電的人是不是祝施。
不知道電話那邊的人說了什麼,趙壹笙強撐著坐了起來。她的薄唇毫無血色,眉頭緊皺著,面上的表情明顯醞釀著風暴。
下一刻,卓舒清終於真切地聽到了趙壹笙說的話。
「收購softball是海外公司的業務,與高科無限沒有直接聯繫。情況我會在月底的董事會上做具體闡述。」
她的聲音比平時虛弱很多,即便此刻強撐出往日裡的氣勢,話音里仍然透著過分明顯的脆弱,似乎下一秒就要倒下。
到底還是因為softball收購受阻一事,遭到了高科董事會的質詢。卓舒清看著屏幕中的趙壹笙,看著她抿著唇一臉不服輸的模樣,再看著她空蕩蕩的病房,卓舒清的目光有些茫然,在眼眸深處還藏著些許無奈與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