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趙壹笙轉身離開這個宴會廳。她真的很煩這種場合,連帶著場上很是愉悅的姐姐也讓她有點煩了。她不喜歡大家戴著面具的交際應酬,也不喜歡一個又一個過分驕傲自信的男的,用他們的目光和言語來judge任何一個女性,而在內在里,她更加不喜歡的是,明明不喜歡這件事情卻十分擅長這些應酬的自己和姐姐。
她當然知道所有的得到都是需要一定的付出的,也明白她們姐妹兩個能夠走到今天有多麼不容易,同樣理解在這個fucking everthing的社會裡大家活得都很疲累。
可她是真的不喜歡,真的很不喜歡。
嚮往自由與真實的人,卻要永遠戴著面具在金絲籠子裡面找尋到合適的被觀賞的位置。一定程度上,是否也代表著,她所做的一切都是那樣的毫無意義呢?
「阿笙你要做什麼呢?」在定下Armstrong作為GKe的總裁後,休養的那段時間,祝施曾經這樣問過她。
那時候她是怎麼回答的呢?
好像是她第一次說出了自己對高科無限的設想。因為功利性和勝負欲,她當然是希望高科無限成為領域內獨樹一幟的巨頭,但在這裡面,更加不為人道的事情是,她希望能夠利用高科無限來證明自己。
證明,就算離開金融行業,從頭開始,她依舊會成為出色、出眾的人物;證明,哪怕家世背景一般,只要順著正確的道理走也能夠成功;證明,不管是公司管理還是研發創新,女性一點都不比男性差。
她想讓GKe的男女性別比達到3:7。如果可以,她希望GKe所有的高級管理都是女性。男的掌權已經這麼這麼這麼多年了,憑什麼她就不能這樣做呢?
一定程度上,齊簡臻說她是個理想主義者。趙壹笙需要承認,她的確是。力所能及的話,她要做到這些,也一定可以做到這些。
在做正確的事情,所以現在所面對的一切令人惱怒的事情,都是能夠忍受的。
仰著頭,趙壹笙的脊背挺直,她的疲倦統統被遮掩住,拎著裙子,上了司機開過來的車。
康壹竽站在原地,她看著趙壹笙的背影,一直沒有移開目光。
從前兩姐妹幾乎是不會在同一家酒會或者是晚宴上碰到的,就算是碰到也很有可能是匆匆一見,就分別與各自的目標進行寒暄。像今天這種趙壹笙來這裡就是為了見她,更是從來沒有過的。
在知道趙壹笙也會出現在這裡的時候,康壹竽心底雀躍了很久。好像,只要妹妹在,哪怕再和那群無聊的人說一些無聊的話題,都會變得不那麼無聊。因為她知道,趙壹笙會站在一側,默默地看著她,甚至她的目光中可能還會帶著崇拜。
因為她是她的姐姐。
然而今天,康壹竽並沒有感受到趙壹笙灼熱近乎到崇拜的眼神,只有滿目的冰冷與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