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壹笙面無表情地轉過頭看著外面。
「你是擔心那個兇手會被人拿出證明是精神病,逃掉?」齊簡臻和她並肩站立在一處,想了想,問她。
趙壹笙輕聲應下。
沒錯,她就是在擔心這點。
卓家的能耐在行業內自然是不容小覷,但這是鄴城,涉及到了段家。段家已經在鄴城盤踞了太多太多年,如果那個兇手真的和段家有什麼勾連,說不定真的會逃掉,這讓趙壹笙很難不去擔心。
「如果是這樣你打算怎麼辦?」齊簡臻清楚這裡面肯定是涉及到了一些不能輕易說出口的事情,趙壹笙不願意說是為了保護她,她明白這一點,便也不再問,轉而是問其他的。
能怎麼辦呢?
趙壹笙不知道。
和段家、景家、衛家的龐然大物比起來,她實在是太渺小了。渺小到要不是有卓舒清的關係,甚至連這幾家的關聯她都無從知曉;渺小到只要人家想,她就休想查出來任何的事情。
蚍蜉撼大樹,可笑不自量。
苦笑著,趙壹笙轉過頭,回答齊簡臻:「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設身處地,齊簡臻也不知道自己能怎麼做。趙壹笙的個性不比她,她非常的得過且過,隨遇而安。而趙壹笙是一個很有自己的理想和堅持的人,她的恣意張揚下掩藏著赤誠真摯的心,就是因為她是這樣的人,她才能走到今天。而支撐她走到今天的,除了她的理想和堅持,很難說沒有康壹竽的存在的緣故。
然而現在康壹竽去世了。
失去了原動力的趙壹笙,會做出什麼?
齊簡臻也不知道。
屋內十分的安靜,燈光撒在二人的身上,兩個人靜靜地站立在窗前。
過了許久,齊簡臻發覺自己的樓下開來了一輛路虎攬勝。
她愣了下,隨後慢慢地笑了出來。
「壹笙,不管你想要做什麼,保護好自己,不要做犯法的事情。」
與齊簡臻的話一起響起的是趙壹笙的手機鈴聲。
趙壹笙像個生鏽的機器人一樣,她走到了玄關處的大衣那邊,從兜里掏出手機,看到來電顯示後將電話掛斷。她抬起頭,迎上了齊簡臻的目光。
齊簡臻就像個小太陽一樣。
永遠都像個小太陽一樣。
趙壹笙微微低下頭,她長長的睫毛顫了顫,嘴巴也抖了抖,看起來馬上就又要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