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憐嗎?
大概是的吧。
就像是好不容易爬上山頂想要看一看四下風景的時候忽然一腳踏空,跌落谷底;在最美好的歲月里摔得鼻青臉腫,面目全非。
沒有人能告訴她未來會怎麼樣,也沒有人能向她保證她一定還能重新回到賽場上。
唐朝暮今年才十九歲,她本應該背著漂亮的單肩包走在車水馬龍的路邊,或者坐在明亮的教室里在導師催眠的講課聲中昏昏欲睡。夕陽西下的時候和心愛的人一起在食堂吃飯,月亮升起來之後去操場夜跑。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孤零零的躺在病床上,一個人承受身心的痛苦。
顏十七神情閃躲,不敢和唐朝暮對視。
她能感受到唐朝暮冰冷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停了許久,才慢慢的挪開。
「你走吧。」
「什麼?」顏十七詫異的轉過頭來,懷疑自己是聽錯了。
「你走吧,別再來了。」唐朝暮又重複了一遍。
「我……是,是怎麼了嗎?我,你……」顏十七一下子慌了,她能感受到唐朝暮不是在跟自己開玩笑,她是十分認真的在和自己說著這些話。
「我不需要任何人可憐我。」
唐朝暮說著撇過頭去,似是不想再看見她。
「不是的不是的。」顏十七慌慌張張開口,「你別這樣,你別聽那些人胡說,你未來的路還很長啊,Kiven說了,只要積極康復訓練,是可以恢復正常的,到時候……」
「可是職業選手在這方便一般要求較高,要想恢復到從前的水準,不太可能。」
唐朝暮打斷了顏十七,幾乎是在她開口的瞬間,顏十七就知道,她都聽到了。
「不……不……不是,他是,是這麼說了,可是,可是只是不太可能而已,不太可能,也不是不可能啊……只要,只要積極訓練的話……」顏十七的舌頭似乎也打了結,思維一片混亂,連帶著聲音也抖得不行。
其實她不知道自己究竟要說什麼,她只是直覺眼前的這個人正在下定決心要遠離自己,不管是出於什麼理由,她都不能讓她走。
「對,對,Kiven說了中醫的針灸或許會有奇效,唐早晚,你別說氣話好不好,那麼多方法,總得試試才知道行不行不是嗎?你試都沒試過,怎麼能就這樣放棄了呢?說不定……說不定咱們都不用針灸,等康復訓練結束,你就完全好了也是可能的啊。」
「你是最有天賦的狙擊手,你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