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對面街道, 帶著兜帽的少年背靠粉刷過的牆壁站在巷口,他垂著頭叫人看不清情緒,只是那褲腿的泥濘多少透出些狼狽。
暗沉的天際似乎有閃電划過, 少年垂著的眸子裡闖入一雙過分乾淨的鞋面,頭頂的雨似乎也小了些, 他抬頭去看,對上的是仁王一華略顯嚴肅的臉。
「是你啊,冢部的傢伙。」
常陸院光態度有些惡劣,出口的話夾雜在震耳欲聾的雷聲中,仿佛失真般叫人聽不真切。
仁王一華皺著眉抿了抿唇,實在想不通常陸院光一個人出現在這裡的原因,昨天比賽結束後,春緋明明說過櫻蘭今早就會離開。
仁王一華盯著人看了幾秒,終於還是問出了心中疑問,「常陸院光,你怎麼在這?」
常陸院光因為仁王一華的話愣了一下,顯然是沒想到她能一眼看出他的身份,畢竟在他的認知里,仁王一華最多算混跡在冢部的無足輕重的傢伙。
對於不感興趣的人和事,常陸院光總是報以最冷淡的態度敷衍著,更何況今天的他本就還在因為和馨吵架的原因窩了一肚子火。
「我在不在這和你有什麼關係嗎,別多管閒事。」常陸院光這麼說著,末了他惡劣地笑了下,「還有哦,我是馨,你搞錯了,自作聰明的傢伙。」
常陸院光所表現出的狀態明顯是拒絕溝通的,仁王一華眉頭皺得更緊,與此同時,天邊幾道閃電划過,讓她的心底越發不安。
她知道的,春緋最是怕打雷的天氣。
每次面對打雷,春緋都只能蜷縮著身體,用最為無力的自我調節粉飾恐懼。
對於不想溝通的傢伙,仁王一華也懶得慣著,語氣無比嚴肅,「常陸院光,搞錯的是你,如果不是心中牽掛著春緋,我才不會和你這種任性又自以為是的傢伙浪費時間。」
常陸院光被仁王一華吼得一愣,明明她的聲音甚至帶著些甜軟,卻透出莫名的氣勢。
常陸院光默了兩秒,並不想理會仁王一華,結果又聽她追問,「我問你,櫻蘭的其他人呢?」
聽她問起櫻蘭一眾,常陸院光鬧彆扭似的冷哼一聲,「誰知道他們!估計早就回去了吧。」
仁王一華就算基本上和櫻蘭除春緋外的人沒什麼接觸,也能斷定他們不會像常陸院光口中提到的那樣丟下他一個離開。
如果不是櫻蘭眾丟下常陸院光,那麼只可能是常陸院光耍脾氣脫離隊伍跑出來。
仁王一華的目光落到常陸院光的腳上,是一雙濺滿泥水的家居鞋。
仁王一華:「……」
破案了,脫離隊伍甚至連鞋都沒有換。
櫻蘭中包括春緋在內的其他人一定在找他吧。
仁王一華不親眼見到藤岡春緋,實在是放心不下,她將傘往常陸院光的方向遞了遞,「走吧,我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