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沉默何梅經歷過快兩年,早就已經習慣了。
可此時,她說不出的心慌。
產後到底虛弱,她沒等到董宏遠回來,人就睡著了。
再次醒來,她身體已經半點事兒都沒有,宋芩檢查過之後,提醒了一些注意事項,通知他們大人可以出院,而孩子還需要在醫院指導下照保溫箱,起碼需要半個月以上。
董宏遠二話不說,直接將出租屋裡為數不多的東西帶來了醫院,隨時照看孩子。
董宏遠利索的布置病房,何梅站在窗邊像是個局外人,一直等他完全收拾好,又不厭其煩的給孩子餵了幾次奶之後,她終於鼓足勇氣道,「我能跟著京都基地的人一起離開嗎?」
她雙手緊緊拽著身上的外套,緊張的像是等待審判的罪犯,可她覺得自己明明什麼都沒做錯。
董宏遠鋪床的手只是頓了瞬間,頭都沒回,「醫生說你剛生完,最好做個月子」。
「我已經沒事了」何梅快速道。
董宏遠停下手裡的動作,轉頭看向何梅,男人高大的身影讓何梅心生膽怯,她不自覺的向後挪了下,整個人貼在窗沿上。
「你確定你要走?」董宏遠漆黑的眼神看不出神色。
何梅不住點頭——這人是她的噩夢。
「好」董宏遠轉頭去觀察保溫箱裡的孩子,過了好一會兒道,「離開了就永遠別回來」。
何梅沒有回應,她看著董宏遠拿起恆溫壺去接水,一時不知道自己的選擇是對還是錯。
她見到過石油島上被折磨的女人,每天被那些男人強迫著做任何事情,說不出幸或是不幸,他們將她送給了董宏遠尋求庇佑,她安穩的躲過了他們扭曲的欲望。
但是那些漆黑的夜晚中被強迫的痛苦,不被半點尊重的對待,整日整日經受不注的折磨,讓她每每看到這個男人都心生恐懼。
可離開……
迷茫的未來又讓她陷入了彷徨——世界改變的太快,沒給她適應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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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油島那邊的人在被通知可以離開的時候,其中有三十來人選擇了留下,剩下的毫不猶豫登上了離開的貨輪,出乎意料選擇離開的人中,沒有一個願意留在月半灣基地。
基地給了他們一人一百斤大米的補償,他們拿到了物資迫不及待的要跟著京都的隊伍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