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頭大汗,一臉虛弱的望著男人手裡的針筒,裡面的綠色液體少了一大半,這原本是為了以防小孩痛暈過去而準備的,現在倒是砸了他自己的腳了,還是砸了個稀巴爛那種。
有些不知慶幸還是埋怨的看了眼被丟棄在一邊的精神力攝取儀,自從男人發現他不是異能者後,就直接放棄了精神力折磨,乾脆採取肉體折磨了。
有生以來第一次,他在無比清醒的狀況下,視線清晰的看到了自己的肋骨,一排一排的,雪白雪白的……在男人嫻熟的手法下,即使他被剖開了肚皮,血液流的都溢出了手術台,他也還是沒死。
虛弱的半睜著眼,Jack轉移注意力地盯著男人快速而熟練的動作,禁不住開始讚嘆,這是多麼完美的手法啊。
Jack的手腕腳腕被磨出了深深的一圈紅痕,暗紅色的表皮皺巴巴的沾在血肉模糊的腕上,連帶著束縛帶都被染上一層血色,覆蓋在小孩之前浸濕干透的暗色上。
可能是痛過頭了,Jack半睜的眼睛緊緊閉著,淡淡的眉毛蹙起。
意識隨著劇痛飄忽飄忽地一漲一漲,從前的記憶若隱若現在他腦海里放映著。
末世前,Jack是A市名牌大學的碩士生,出身農村,家境貧寒,學費是用學校獎勵的獎學金交的。
他生性孤僻,陰柔的五官讓同齡人都膽怯的不願意帶他玩,他也不在意,總是一個人在角落裡研究貨活物。
開始是蒼蠅蚊子這些好抓的昆蟲類,後來就成了半夜裡偷來的老母雞,總是對他吠個不停的老黃狗,村花養的大白兔,陳婆的老花貓……
他很清楚,就連他的導師都不願意靠他太近,還覺得他心理不正常,多次勸他去看看心理醫生。導師並不知道,Jack最想研究的生物就是他,這個教了他五年的權威專家。
直到末世那天,他才滿足的興奮著,自己的夢想終於可以實現了。
一管綠色液體再次注入他本就爆出青筋的手臂,打斷了Jack回憶往事,他視線清晰的朝自己的身體看去,他的心臟正在肋骨下鼓鼓的跳動著,五臟六腑隨著他的呼吸而上下起伏,漲起收縮,屈起的雙腿中段嵌著灰白的膝蓋骨,裹在一片血色之下。
不知道什麼時候,男人已經走開不見了,才鬆懈了幾秒鐘,遲鈍的耳膜就因為突然炸起的慘叫聲而隱隱作痛。
怔了幾秒,他還是決定看看。經過一番努力,Jack因為劇痛而動作緩慢的脖子終於扭成了九十度,他這才看到了男人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