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感覺很奇妙,好似就是他在睜眼前,不過是閉了下眼而已。但看著周圍環境,這欲言又止的孫家兄弟,金剛剛剛說的話,還有一點都不痛的脖子,宮三晝知道,他一定是丟失了某段記憶。
可唯一知情的人卻看都不看他一眼,還撒著這種騙小孩的低質量謊言。
宮三晝狠狠瞪著男人的側臉,可簿泗卻不再看他了,只是一直看著車窗外,對著他的側臉透著冷硬。
他不禁暗暗咬緊了牙,這就是宮三晝為什麼不願意讓簿泗出來的原因了。
宮三晝心裡一直很清楚,只要這個男人離開了那棟房子,他就會變了,變得像現在這樣,遙不可及。
其實,簿泗跟江盛楠說得完全相反。簿泗不可能會退化,不可能會變弱,他只會越來越強,越來越讓人難以捉摸。
宮三晝恨極了這樣,他就是不喜歡這種被簿泗死死壓制的感覺。
他寧願讓這男人永遠都在那所房子裡騙著他,裝出一副止步不前的模樣,他也不想面對簿泗真實的,強大無比的真面目。
他花了八年的時間讓簿泗依賴他,養成非他不可的習慣,他不讓簿泗接觸任何人,他讓簿泗的世界裡慢慢只有他。
終於,宮三晝覺得自己離簿泗近了一點了,他還未來得及欣喜呢,那種無法掌控的,該死的無能感覺又來了。
好像不論他怎麼努力,變得多強,他都不能比過簿泗,不能讓簿泗為他著迷,不能讓簿泗只追隨著他……
車內的氣氛頓時僵硬無比,就在孫示武打算說點什麼的時候,宮三晝突然就抬手打了簿泗的胸膛一下。
「傻子!」打完,對著簿泗無動於衷的臉,宮三晝像是惱羞成怒一般地張口就罵了這麼一句,隨即,眨眼間,他就從簿泗的腿上消失了。
「宮三晝!」孫示武趕緊喊了一聲,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他扭頭看向簿泗,這男人仍舊是盯著車玻璃,好像什麼也沒發生一樣。
「啊……」金剛張著嘴,眼珠子骨碌碌轉著,突然,她一個大蹦,就跳到了前座上,她趴在孫示武的身上,撅著嘴,悻悻道,「小武,我是不是說錯話了?」
孫示武小力地捏了下她的脖子,對她再次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金剛縮了縮脖子,垂著眼不敢再說什麼了。
自宮三晝消失後,孫示擎從頭到尾都沒開過口,他只是偶爾瞥後視鏡兩眼。
簿泗一直都面無表情地看著窗外,眼睛眨都不眨一下,仿佛外頭有什麼美景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