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的,簿泗突然想起來今天早上出門前,宮三晝還在為給他拿哪條褲子而傷神。
宮三晝就讓他披著被子站在衣櫃前,自己則是一會兒嫌棄褲子太貼身了,一會兒嫌棄褲子太寬鬆了,絮絮叨叨地在他腰前比劃來比划去的……
突然,一聲低得幾乎聽不見的痛吟聲響起了,這把簿泗嚇得不輕。
簿泗瞪大了眼,臉上頓時爬滿了驚慌,他目不轉睛地盯著宮三晝,半蹲的身體竟是做出了防備的姿態。
可事情並沒有簿泗預料的那樣,宮三晝並沒有醒,他只是疼得發出了聲音而已,因為他的肚子不知何時已經破開了一個大洞,那鮮血就像是衝破井蓋的洪水一般,洶湧不止。
即便隔著鞋子,簿泗也能夠感受到腳底下液體的溫度。
驀地,他只覺得心口處疼痛無比,從未如此的疼痛過。
簿泗很是驚恐慌張,他甚至都站不穩了,雙腿一軟,他直接摔倒在腳下的血泊中,壓出了一周紅色,發出了滋滋響聲。
「對……對不起。」簿泗神色恍惚地睜著眼,嘴唇微動。
他第一次如此的誠心實意,他已經知道自己做錯什麼了。
…………………………
「好了,我事情做完了,你看完了沒?看完了我就可以喚醒……噢!!!」女人猛地停住腳步,瞪大了一雙水眸,她在發出了一聲尖叫後,便難以置信的喊道,「你到底在做什麼?你真的是變態啊!你有病嗎?!」
——在女人面前出現的,是兩個血淋淋的人。
這兩人一大一小,但他們的身上卻有著一模一樣的傷口。
一臉的血,撕裂開來如同小丑的嘴角,被折斷的四肢,被砸扁的手腳指頭,被鑿開一個大洞的肚子,被燒的焦黑的皮膚……
女人瞪著坐在宮三晝身旁的簿泗,她不停的重複著,「變態,你這個變態,瘋子,你真是瘋子……」
『喚醒他。』簿泗抬頭看向女人,動著嘴唇,卻沒發出聲音。
女人停下罵話,眼裡的疑惑一閃而過,下一瞬,她再次尖叫起來,「你竟然把自己的舌頭拔了?!」
簿泗沒再看她,只是看向了還沒有從噩夢中醒來的宮三晝。
簿泗看到了,這孩子一直在哭,一直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