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疼,他都不願意反抗,是因為自己嗎?
宮三晝不記得自己在噩夢裡醒來之後,到底做了什麼,但既然可以讓薄泗將自己扔下,獨自一人離開,那一定是自己做了很不好的事情。
他能看明白,他醒來時,周圍那些人的樣子有多麼的警惕和提防,他也看到了自己的身上到底染了多少血,在剛剛一路追過來的路上,他也看到了遍地都是的變異生物的屍體。
那種手法,看上去像是薄泗做的,可宮三晝能分辨的出來,這不可能是薄泗做的,因為薄泗的動作更乾淨利落些,他會順著肌理去撕,絕不粘黏,而宮三晝看到的那些屍體,雖然都撕得粉碎了,但卻處理得不夠整潔。
那是宮三晝自己做的。
宮三晝的頭腦突然有些混亂起來,他忍不住開始猜想,他該不會就像虐殺那些變異生物一樣的,對薄泗也那麼做了吧?
就像惡魔觸手說的那樣,自己看薄泗的眼神,對薄泗做的那些事情,也許,指的就是這些吧?
就像那個恐嚇了他八年的噩夢一樣,他也做了那個噩夢裡的事情嗎?
思及此處,宮三晝不知所措的後退了好幾步,像是要躲避什麼東西一樣的,卻不幸被腳下的一根斷裂的樹藤給絆倒了,正巧摔到了纖腰的樹底下,就在視線慌亂的游移之間,宮三晝看到了一朵被捏皺了的白色野花……
第154章 嚇壞了
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之中,異能者得天獨厚的視力有史以來第一次,給宮三晝帶來了極度的恐慌。
僅僅十五歲的少年,五官上還帶著稚氣,身體還未發育完全,若是在末世前,他還只是個上初中的孩子,可能還在為自己的身高而擔憂不已,可他偏偏是身處在這末世里。
此刻的他,仿佛是處於癲狂之中。
宮三晝極速地喘息著,像是胸腔里的空氣稀薄得只剩一口了,他手忙腳亂地想要遠離腿邊那朵白色的野花,可他一不小心腳底一滑,便狠狠地摔了一跤,臉部重重地砸在了地上,發出『嘣』的一聲悶響。
惡魔觸手還躺在地上,它聞聲側頭,望著那邊的場景,即使血流滿面,卻高貴美麗依舊的臉上浮現了興奮愉悅的笑容。
就像是因果報應一般,宮三晝這一下砸得極重,他似乎把鼻骨都砸斷了一樣,鼻腔里洶湧出兩條血流,流的滿嘴都是,可他好像完全沒感覺到一般,只是重複著從地上爬起來的動作,拼了命的要逃離這朵好似洪水猛獸一般的白色野花。
可越急,他就越手忙腳亂,四肢越不聽使喚,突然,宮三晝開始哭了,他張開滿口鮮血的嘴,哇哇大哭,就像一個被扔在黑暗角落裡的小孩,什麼都看不著,什麼也摸不著。
惡魔觸手立刻止住了笑,它的眼神有些愣了,就好像,這幅場景是如此的匪夷所思。
它喃喃道:「這真的是瘋了吧?都是神經病嗎?不就是一朵野花嗎?」
宮三晝哭得很傷心,終於,他哭著哭著,就爬離了那朵野花了,接著,他立馬用小狗爬的姿勢,迅速地爬遠了,繼而,他『咚』的一聲撞到了一棵樹上,仿佛是被悶頭打清醒了,他忽然止住了哭聲,瞪大了雙眼,眼瞳顫動,卻沒有焦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