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紹承強制住自己要伸上去探探李春光額頭溫度的手,只是用粗大的手掌按在沙發上,跟著李春光一塊兒嘆了口氣,語帶憂心的,「你有事要說啊,別憋在心裡頭。」
就連粗枝大葉的蔣紹承都能看出李春光心裡有事了,那心細如髮的蔣沛兒更是能看出來了,她關了水槽上的水龍頭,脫下圍裙,慢慢地走到了客廳里坐下,「春光,是不是宮三晝那邊有什麼事情?」
蔣沛兒的心思一直都有著女人特有的細膩。
李春光看著兩個隊友擔心的模樣,自知不好再繼續隱瞞了,便開口說道,「嗯,簿泗前天就離開了,一直到今天都沒有回來,我很擔心宮三晝。你們知道的,他們兩個可從來都沒有分開過那麼久。」
「前天?真的嗎?」蔣紹承聽了後覺得挺詫異的,在他的印象中,這一大一小整整八年來一直都是形影不離的,不僅小的盯著大的盯得死緊,那大的盯著小的更是緊得變態。
現在告訴他,這大的自己跑了,丟下小的一個人,簡直讓人難以置信啊!那恨不得把小的變成眼珠子放眼眶裡的占有欲,這大的能捨得嗎?
蔣沛兒想得比蔣紹承更加多一些,她思索片刻,禁不住蹙起柳眉,艷麗的臉上露出絲絲擔憂,「是簿泗那裡出了什麼事嗎?」
雖然她和簿泗、宮三晝並不怎麼相熟,但她還是會下意識地為這兩個已經認識了有八年的人感到擔心,這無關一種多餘的情感,只是一個心地善良柔軟的女人特有的秉性。
「現在還不知道,哎,你們別擔心了,明天就要出任務了,你們先去準備吧,不要到時候手忙腳亂的,我先出去一趟,去宮三晝那裡看看,到了晚飯的時候我再回來。」說著,李春光起身就要往外頭走。
「春光,等等。」蔣沛兒邊出聲攔住他,邊快步走到了放置東西的柜子旁,隨後,她拿出了一盒嶄新的蠟筆,有滿滿48支蠟筆,被整整齊齊地裝在一個漂亮的盒子裡。
蔣沛兒走到李春光的面前,白嫩的小臉上微微有些發紅,聲音也有些低了,「這是我昨天在『大晶核』買的,他們常去的那家小販剛好做出了新的蠟筆,於是我就自己買了一盒,你拿過去給宮三晝吧,就當謝謝簿泗在月光森林裡的救命之恩,如果他不收的話,那就算了。」
蔣沛兒知道自己這條命是被簿泗救回來的,她不習慣欠人人情,想還,卻又不知道怎麼還,直到看到賣蠟筆的,她才想到一點點方法。
反正,給簿泗還是給宮三晝,她潛意識裡覺得,都差不多。對方收不收,對她來說也差不多,因為她會永遠記住這份恩情,總有機會報答的。
李春光淡笑著接過她手裡的蠟筆,伸手摸了摸她柔順的長髮,應了聲好便開門離開了。
避過籬笆內、房門前養著的兩葉花,李春光靜悄悄地來到了大門前,他打消了要偷偷潛入的想法,提起勇氣,厚起臉皮,挺起胸膛,抬起手掌,握起拳頭——輕輕地叩了叩門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