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是喜歡宮三晝這樣一眼就能看到低的樣子,不用再去多疑猜測。
「我不會再走了,但是我要找回記憶。」簿泗說著,把宮三晝的頭髮全部弄亂了。
簿泗不知道宮三晝現在還記得多少,但他本人是比宮三晝更加清楚他們過去的某些記憶。
那時候的簿泗如此不堪,曾對宮三晝做下那麼殘忍的事情。
可即便心中悔恨無比,簿泗仍想找回丟失的記憶。
不論如何,他也不需要腦內虛無縹緲的閃現畫面、和尋不出由頭的感情。
「我們五年前分離,是我哥哥做的,他拆散了我們,我也傷害了你。」簿泗坦白說著,又捏了捏宮三晝的的兩頰,這裡的手感比頭髮更軟嫩。
「沒有的。」宮三晝搖了搖頭,與簿泗對視著,他在細細地察看簿泗的內心。
「我有的。」簿泗在看到宮三晝小心翼翼的態度後,心中的戾氣更重一分,他語調下沉,側身去拿起那份藍色檔案袋,高舉到宮三晝的面前。
「我確實對你做過的,而且,還不止這個,還有更多,非常多。」
「我不想你再害怕我,我要想起來。」
宮三晝默默聽著,看也不看地推開藍色檔案袋,黑瞳里滿是簿泗看不懂的顫意,他每每與簿泗說話都是商量裡帶著乞求,「我不要記憶,不行嗎?」
「你都知道了?」簿泗以為,宮三晝是因為了解了過去他曾做下的事情,所以才不願意想起來。
宮三晝搖頭否認了,他把檔案袋從簿泗手裡抽出扔掉,又急急地抓住簿泗的手掌,「她們有告訴我一點點。我覺得現在這樣就可以了,只要我們不再分開,過去就不重要,相信未來的記憶會更好的,對嗎?」
簿泗這下聽明白了,原來宮三晝早就知道他過去是怎樣傷害過他的,可他竟想包庇一個兇手。
「你不想記起來嗎?因為我?」
宮三晝即刻感覺到簿泗的手指在顫抖,他停滯一瞬,立即收緊掌心,不讓人離開,「我知道你想我記起什麼,我都知道,但我不害怕你的。我現在也不用再做選擇了,五年前我就已經選好了。」
聽著受害者的安慰,簿泗感覺到喉嚨眼裡堵住的窒息感,一時間無法說出話來。
他們之間的羈絆來得莫名其妙,沒有記憶,就只憑一種摸不到的感覺,再用宮三晝的精神力弊端來連接,讓宮三晝為他們的感情付出所有。
這樣對宮三晝來說,太不公平了。
簿泗不想在這樣的情況下,接受宮三晝心甘情願赴死的心意。
「不行,要公平。」簿泗抬起一隻手,大力地弄亂了宮三晝的頭髮,又幫他一根一根擺正。
宮三晝順從地讓簿泗在自己的頭頂上撥來撥去,他認真思索著,等到簿泗停下手後,他才輕聲問:「我不要公平,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