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鬥場派來接應的專員若非早就熟悉夏氏繼承人的臉,恐怕會以為這位才是正主。
夏洲笑著逗他,「你是哪裡來的小少爺啊。」
只是低調的王罷了。
虞曉望向格鬥場的入口。那裡被山林掩映,做成洞穴的模樣,卻又為迎接貴賓大張旗鼓地鋪上了紅毯,尤其在這樣的陰風冷雨里,有陰森詭異的違和感。
但他能感知到水母不安的原因。距離很久的地方——就在入口深處的地下,聚集著一大團躁亂的精神力量,魚龍混雜,焦灼地波動著。
這裡是血腥的遊樂場,暴力的天堂。
仿照古老的羅馬鬥獸場,內場有三層看台,觀眾席在山坡上層層升起,三百六十度環繞。最低處的圓形中央表演區正有一隊衣著暴露的年輕男女勁歌熱舞,為接下來的決鬥調動情緒。
歡呼聲爆滿,三層看台座無虛席,是鮮明的階級劃分。最上面一層座位給普通的富人,中間一層安排給有身份的權貴政要。格鬥場專員恭敬地帶領夏洲一直往下走,帶他到最下層,最接近表演區的貴賓座位。
「待會兒你就在這看著,實在害怕就把眼睛捂起來。」
他把虞曉按在自己私人專屬的沙發椅上,漫不經心地脫掉風衣,搭在椅背俯身耳語,「最好還是看著,看看我是怎麼贏的。」
灼熱的呼吸噴灑在耳邊。夏洲又低聲說了兩句,就離開觀眾席去後台熱身。
虞曉歪了下腦袋,把水母放在服侍者拿來的大碗裡。手指撩動水花,撫摸它微微發抖的傘蓋。
水母還是害怕,觸鬚收縮著緊緊纏繞他的手指,尋求庇佑。
他倒還很放鬆,周圍混沌的精神體全部加起來,也就夠打倒一隻小章魚。
他意識到自己被邀請來觀看一場特殊的演出。或者說是比賽。
格鬥場是會員制,每周開放一次。會員可以選擇觀看奴隸廝殺,下注作賭,也可以親身上陣體驗獵殺的快/感。夏洲顯然屬於後者。
從十八歲第一次來,他已經當了三年的擂台記錄保持者。格鬥場裡所有是人或非人的選手,沒有一個能在這裡贏過他。
贏則生,輸則死。賭命,是地下格鬥場的規則。
看台上充斥著狂熱的吶喊,在夏洲現身表演區時攀上了新的高峰。虞曉不自覺地摸了下耳朵,見他朝著看台拋了個飛吻。
在他所站位置的另一端,堅固的合金閘門忽然向上打開了。
吼聲震天,一隻成年棕熊呼吸間便已衝到了他面前,高高揚起的熊掌足以在下個呼吸結束前將他拍出腦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