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以為是暫時的緩解,現在看來,卻是讓小帆的精神體強度直接向上進化了一個層次。
這是現產的任何抑制劑都做不到的事。幾乎等同於神跡。
「怎麼會有這樣離奇的傳聞?」周夜聲停頓片刻才說,「起死回生……是神才能做到的事吧。人魚也只是一種海洋生物,怎麼可能完成神跡。」
懷璧其罪。
夏氏和研究所的關係千絲萬縷,虞樺英身處其中多年,在把那本堪稱遺物的周繁手記交給他之前,從未對他透露過任何相關情況,也是一種保護。
他不是信不過虞樺英,只是本能的無法信任夏氏。尤其是他知道,夏氏在人類進化中所探索的機械飛升道路,正缺這樣一種能量,能夠完美代替抑制劑,解決人體與義體不兼容的問題。
夏洲已經死了,那個董事長父親卻還在。他沒有跟夏高鳴打過交道,從各種新聞報導中也看得出,那是個十足的野心家,為了達到目的會不擇手段。
絕不能讓那樣的人發現虞曉身上的秘密。
但他還太年輕,即便已經表現得非常自然,想要保護人魚的心意還是昭然若揭,起碼逃不過虞樺英的眼睛。
「院長,我今天來是向您告別的。」
他直入主題地說,「還不確定去哪,但是不止一個目的地。所以離開天池以後,我可能三年五載都不會回來了。」
他故意把時間說得很久,到最後還是幼稚地期待虞樺英會因此表露出多一些不舍。
虞樺英的表情變化有些微妙,是他看不懂的那種,「三年五載?」
「嗯。」
小帆坐在一旁的地毯上擺弄玩偶,好奇地望著他們。
「你自己決定。我說過,不再干涉你今後的生活。」
虞樺英擺了擺手,「如果沒有別的事就走吧。」
「為什麼要趕他走?」小帆不解道。「讓他陪我玩啊。還有那只會唱歌的人魚,他唱的歌好舒服,跟別的人魚不一樣。」
「下次吧。」
周夜聲勉強笑了笑,在童言無忌中莫名感到不安,起身離開。
他走得太乾脆,因此沒有注意到虞樺英目送他離開的眼神。
就像在看此生最後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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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院長家,周夜聲片刻不停地往異管院趕。
他來時以為,見過院長後會有些離別的愁緒,但事實上,他完全顧不得離愁了,心中被強烈的不安充斥著。
許久沒見,虞樺英為什麼忽然和他說那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