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夜聲頓了一下,「但我不清楚自己的生日具體在哪一天。」
或許還有一兩個月,或許是一兩周,或許更快,就在今晚。他沒有時間也沒有機會去等待實施更好的方案,每一秒鐘都不能浪費。
如果窮奇的血脈中真的流淌著災厄,那麼同樣應驗在他身上。他從出生起,就在讓身邊的人不斷遭遇危難。
如果命運真的從一開始就已經註定,他無法再挽回曾經因他而死的人,那麼起碼在他的生命結束之前——
他無論如何也無法接受,虞曉再成為其中的一個。
「我一定要找到他,把他帶回大海。」
周夜聲說,「抱歉,就當是我的遺願。」
暴雨如洪流般沖刷車窗,和車內沉悶的寂靜對比鮮明。
封春猛地把油門踩到了底,單手握著方向盤抹了把眼睛,「靠,你別說這麼喪氣的話!」
4567一個後仰,心驚膽戰地貼在座位上,「你握好方向盤……」
殷幸緩慢地反應過來,一臉空白的表情逐漸變得悲壯,千言萬語彙成一句話。
「他媽的,死就死!誰讓你是我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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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出天池的道路已經封鎖,他們從崎嶇的小路抄近道橫行。舊城區水位高漲,低矮的棚房已經被沖塌了,救生艇在黑夜中艱難地穿行,有居民站在房頂上等待救援。
城市與往常見慣的大不相同。在他們來的路上,已經有兩個區相繼停電。黑暗像瘟疫一樣蔓延。
黑暗原本是夜晚的常態,但在這樣暴雨交加的夜晚,在習慣了燈光的人們眼中顯得尤為可怕。市中心和高新區還有備用光源,往日燈火璀璨的高樓大廈也熄滅了大半。
那之中聳立的夏氏集團大樓也不復往日輝煌,只剩下零星燈光。厚重的積雨雲在市中心上空聚集,伴隨著閃電的光網逐漸形成可怖的烏黑漩渦。而漩渦的中心,下方正對著夏氏大樓的方位。
「你確定虞曉就在那上面?」封春問。「怎麼知道的?」
周夜聲回答不上來。他沒有任何精神體感知能力,但就是無比確信。只能歸結於直覺這種虛無飄渺的說法。
焦灼的等待中,目的地越來越近。周夜聲一隻手握住車門,在封春一個漂移把車尾甩向大樓時,果斷打開車門跳了下去。
殷幸深呼吸平復狂亂的心跳,在Season準確的報點中,抓準時機下車,不出意外摔在地上連滾帶爬地起來,「老大等等我!」
「速戰速決!我在下面接應你們。」
封春探出頭大聲喊,「在颱風把我們連人帶車颳走之前回來!」
副駕駛門在這時打開了。4567出人意料的也跳下車,頂著狂風和大雨,銀白的長髮被吹成掃帚形狀,卻亦步亦趨地跟上他們,「我跟你們去!」
殷幸詫異地回頭,腳下打滑差點再摔一跤。4567眼疾手快地拉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