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太太一聽這話,哭得更凶,撲通一聲給余跪了下來,「大人,您就救救他吧,他就算是不是您的孩子,可您看著他長大,怎麼就忍心看著他身首異處……」
「老夫是不忍心,所以老夫教他做人的道理,可他為了榮華富貴,背信棄義,您且想想,他做的哪一件事,是老夫教的?」
張太太全身一震,剛要開口,余隱又道:「您再想想,把妹妹送進宮,嫁給一個都能當她爹的人,是誰的主意?」
「仗著妹妹得寵,至髮妻於為顧,硬是納了另一個女子為妾,還指望與髮妻平起平坐,這又是誰教的?」
「為了得到聖寵,找假道士煉丹,試圖控制聖上,這又是誰教的?」
「張太太,有因必有果,且行且珍惜!」
余隱說完,轉身進了門。
身後張太太被他說的半一回不過神來。
這其中的一樁樁一件件,哪一件他也都有參與,甚至還在背後出謀劃策。
就連當年攀上柳家,也是她功勞至偉。
如今出了事……
張太太眼淚啪啪地往下掉,起身時發現,胡同里一片漆黑,唯有餘家的兩盞燈籠在夜色中發著昏黃的光。
余隱回到家,餘妙和余老太太都在等他。
原以為他會把人請過來,豈知,他是光杆一個,一回來就讓人泡茶去。
余老太太道:「王氏走了?」
余隱點頭。
余老太太反而擰了眉道:「你答應她了?」
余隱搖頭:「沒有,我只是告訴她,我教會她兒子的都是立足於天地間的本事,與為人處理的道理,並未教會她兒子,尋死的方式。」
余老太太:「……」
尋死的方式,為什麼這麼欠揍。
餘妙道:「張公子他會被斬首嗎?」
余隱搖頭:「這要看刑部了,他單是惑亂君心,讓皇帝煉丹便是重罪,死個十次八次都不在話下,但是這還得看刑部了。畢竟聖上壽誕在即,殺人見血這種事情不宜做。」
餘妙:「……」
她爹變了。
她不知道這種轉變是好是壞。
總之變得不像她爹了。
余隱在余老太太這兒坐了一會,便去餘妙那裡看小魚兒的功課。
馬上進入八月,中秋宴會即將開始。
現在京里來了許多異族人士,而且時不時的得進宮拜見。
小魚兒他們的功課最近就停了下來,但是課業都不能丟,余隱讓餘妙在家裡教她。
同時餘妙還在家裡準備自己的嫁妝,一家人忙忙碌碌的,日子過得飛快。
余隱瞧著小魚兒的字,越寫越工整,而且其中有許多餘妙的影子,便微微觸了眉道:「小魚兒,這是用了姐姐的字帖來練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