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水的遺照和白色花環一起擺在他的墓碑前。
他的人緣向來很好,過來看望他的人排成長隊,黑壓壓的,像是天上的烏雲,沒個盡頭。
海月身穿黑衣,手捧一束白花,站在距離墓碑十米遠的樹下。
卡卡西和鼬分別站在她的兩側。
止水「死亡」的真相是S級機密,整個木葉知道的人屈指可數——水門、自來也、海月和鼬——滿打滿算也才四個人。
卡卡西不知內情,特意請了假過來——比起死去的止水,他更擔心海月。
鼬純粹是不想在家裡應付那群老頭,找了個和卡卡西差不多的理由,跟了海月大半天。
海月其實不太懂為什麼他們覺得自己需要人陪。
但無論是與她相熟的人,還是不熟的人,似乎都沒有人對此有異議。
短短一個上午,過來掃墓的人,都會順道與她聊聊天。
這些人過於熱情,而且總是能找到與止水有關的話題與她暢談。
她稀里糊塗地聊著,沒能拒絕,不知不覺接受了這個設定。
今天是個大晴天,墓園的圍牆外還能聽見孩子們追逐打鬧的聲音。
海月站在樹蔭底下,望著天邊的浮雲,總覺得自己好像被安排了一個奇怪的角色。
事後她回憶這事,還是覺得不解——如果他們只是過來安慰隊友的話,那悠斗豈不是更需要安慰?
那傢伙在聽說了止水身亡的消息後就悶頭去了山里修煉,似乎只有這個方式才能排解心中的苦悶。
海月知道真相,卻什麼都不能說。
這種感覺,就好像天上的太陽變成了假的,晴天也就變成了陰天,她站在虛假的陽光里,傾聽旁人的悲痛,捂住眼睛,捂住嘴巴,保持沉默。
最近不是掃墓的日子,陵園裡大部分的墓碑落滿了枯葉和雜草,香爐內蓄滿了積水,仔細瞧,還能看向細小的孑孓在遊動。
她正盯著路邊的香爐發呆,忽然抬頭,看向墓園的入口處。
「怎麼了?」
卡卡西有點草木皆兵——海月的狀態不太對勁,不悲不喜,倒是經常發呆,像是打擊過大後的自我封閉。
「佐助過來了。」她道。
鼬一愣,道:「……他過來做什麼?」
其實鳴人和佐助一早就來了,呆了很久都不肯走,最後還是鼬把他們連哄帶騙地送回家。
——沒想到才轉頭,佐助又跑了出來!
「佐助很難過。」海月道。
「……那小子,」鼬搖搖頭,「平日裡總跟止水對著幹,沒想到現在難過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