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艘擱淺的巨船靜靜地佇立在月光之下,海水淺淺的,可有可無地拍打著船底,船殼閃爍銀白的輪廓,笨重,卻不失神秘。
止水準備的驚喜是一場幻境,取材來源於現實。
「這是在木葉邊境,一個與水之國最近的海岸。」他道。
說起止水與水之國的淵源,那可不淺。
幼年時,他與父母執行任務,便是在這裡失去了雙親。
長大後,他接受了鎮守邊境的工作,又在此處呆了一年多,打的霧隱村的人不敢鬧事,後續才被調回。
「這個地方我倒是第一次來,」她道,「不過這艘擱淺的巨船很有名。」
這艘巨船看似神秘,但並沒有太多離奇的傳聞,只是因為拖回船廠維修的成本太高,才被主人丟棄於此。
有意思的是,這艘被丟棄的船熬過了兩次忍界大戰,毫髮無損,不知不覺成了個網紅打卡點,來邊境一趟的人,都會特意過來看看這個「奇觀」。
海月眺望遠方,在暗淡的月色下,隱隱能看見墨汁一般翻滾的海面,以及飛舞的黑色海鳥。
海浪的聲音還是很響。
止水拉著海月,走到沙灘的一處亂石堆坐下。
他身子後仰,雙手撐地,望著逐漸泛起魚肚白的天空,笑道:「馬上就要開始了。」
「日出嗎?」
「嗯,這裡的日出,是我見過的最美的日出。」
止水仰望天空,海天一線的夾縫中,出現了一道金紅。
這樣的場景,他曾經見過無數次,但印象最深的,還是父母去世那日。
那個時候,他一個人躲在這裡,望著躍出海平面的太陽,像是一把燃燒的利刃,擊潰黑暗,點燃一切,就連天地都被染上同一種顏色!
不知不覺間,他被一種莫大的壯闊裹挾,變得很小很小,與身下的沙粒並無二致。
「本來想帶你去現場看看的,不過前陣子四代水影去世了,霧隱上下一團亂,邊境也動盪起來——我可不想籌備了很久的約會,變成了義務性的加班,所以就不帶你過去了。」
海月咯咯地笑了。
止水側過頭看她,但她似乎對「約會」二字並沒有特別的反應。
他也沒多說什麼,轉過頭,繼續看日出。
天光漸明,海鳥來去,這些聒噪的鳥兒慢慢褪去二維的黑色剪影,變成了有稜有角的三維存在。
紅彤彤的太陽出現在海平面,光芒萬丈。天空金紅一片,雲彩鑲了金邊,也點亮了海邊的電力風車。
巨船也在磅礴的朝陽中,露出飽經風霜的甲板,丟失了獨屬於黑暗的神秘,多了幾分古樸厚重。
太陽繼續高升,霞光穿透雲層的裂縫,將暖洋洋的橙紅色塗抹在海面、沙灘、岩石和觀望日出的人身上,驅散了裊裊白霧——不知不覺已經是這個點了。
海月看過很多次的海,也看過很多次的日出。
但「海」大多是在精神世界看的,「日出」也幾乎是在山裡的演練場看的。
真正的「海上日出」看的並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