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個麻煩的傢伙,他想。
——比起屋內的幾位有過之而無不及。
他的視線掃過一圈——
窗邊的女人好整以暇地把玩石頭,露出笑容,斜倚著窗框,望向外頭。
半邊臉傷疤的男人表情煩躁,似乎想找個東西擋一擋臉。
低頭看茶碗的男人一言不發,專注的樣子,像是即將到來的訪客會從那裡鑽出來似的。
塔博納覺得自己與此處格格不入,仿佛誤入貓窩的耗子。
就在他思考人生的時候,一條蛇出現在窗邊。
雷聲隆隆,這條黑蛇像個起伏不定的陰影,從連接屋檐的水管處哧溜「流」下,伴著斜斜的細雨,鑽進破損的窗戶,與正好側頭的女人打了個照面。
女人笑道:「等您很久了,大蛇丸大人——您還真是難請。」
不速之「蛇」大喇喇地鑽進屋內,態度自若,完全沒有「誤入賊窩」的自覺。
然後,黑蛇就地一滾,上演了一套極其生草的「大變活人」——
這畜生張開大嘴,以極其不符合物理學常識的方式,吐出了一個渾身沾滿粘液的男人!
男人一頭長髮,穿著寬大和服,腰間綁著紫色注連繩,抖抖衣袖,撩起粘在臉上的劉海,一雙金瞳,紫色眼影——是大蛇丸!
大蛇丸站定身形,視線輕輕一掃,笑道:「大言不慚——你們把別人的基地搞得一團糟,到頭來還抱怨『苦主』反應慢,這是誰教的道理?」
「道理自在人心,您莫要謙虛了。」
「呵呵,你倒是比我想的伶牙俐齒。」
大蛇丸席地而坐,目光落在了兩位沉默不語的宇智波身上——
宇智波鼬自然是「老熟人」,說句不害臊的,大蛇丸曾經死皮賴臉地糾纏過對方;
而另一位宇智波長相陌生,氣質卻不似庸碌之輩,大蛇丸確定自己見過,但具體在哪裡見過,一時半會兒想不起來。
除了兩位宇智波,以及一位身份成迷的女人,最後剩下的一位,是個一年到頭總會給他添幾次麻煩的情報販子——此人與自來也私交甚篤,本事不大,卻比蟑螂耐活,煩人得很!
塔博納與大蛇丸撞上視線,心知對方在腹誹自己,暗暗嘖了一聲——看不起誰呢?現在大家都是「撞死在樹下的兔子」,到時候草蓆一裹,黃土一埋,誰也不比誰高貴!
「找我什麼事?」
大蛇丸看向海月,態度淡定,就像篤定了對方有事求他。
海月道:「聊聊?」
「在這裡?」
「也不是。」
「看來不是什么小事啊……」大蛇丸微微一笑,調整了坐姿。
塔博納不自覺豎起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