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傑將夾克外套勾到臂彎中,彎曲肘部的手掌箍在同側的側腰上,轉動拉伸脖頸與肩窩處,他看向紅色玉垣外的鎮守之森,悠然道:「也很久沒騰出時間陪美美子和菜菜子了。這下我來帶你們四個玩,不開心?」
「……」
很難評定「開心」這個情緒,不過惠覺得只要沒有讓他抓耳撓腮的糟糕事發生,那就應該都能算作是開心的吧。
只是稍在心裡猶豫與考量片刻,道場就到了。
高高束起馬尾辮的津美紀在拉弓行射,指向前方的拇指與標靶處在同一條直線上,雙腳呈外八字站立,弦輪與弓把間的空隙越發飽滿,直至滿弦。
錚——
眨眼間,箭矢便已隨嗡鳴聲而離弦,最終落於標靶外沿。
聚精會神的津美紀沒有注意到惠與夏油傑的到來,待深呼吸調整好專注力後,她盛滿沉著與堅定的目光似鳴鏑又似水,冷靜地凝視著靶心,隨即從矢筒中抽出了下一根箭矢,準備弓構。
女生的身周在此時,似乎已無法容不下任何的是非與他物。
咱們先離開?
不願打破如此氛圍的惠,扯了扯夏油傑。
青年挑眉,向斜後方傾斜脖子,同樣示意:走吧。
在幽靜到唯有弦音爭鳴的道場即將消失在身後的時候,惠微微回頭,再度望了過去。
津美紀堅毅的背影就在那。
「矢所[1]可以是世界上的任何角落,而當被控制在手中的箭矢能夠正中你的所想之處時,那這場寓意著自我精神拉鋸戰的贏家到底是誰,便也不言而喻了。」
這是紀真曾經與惠講過的話,且同樣是遙遙站在遠方觀摩津美紀修行時所發生的。
那時的他,還困惑地追問了一句額外的問題。
「怎樣定義才算是被拋棄的人?」
紀真略感不明所以:「你是想說這三個小姑娘?」
搖頭:「我覺得津美紀、菜菜子和美美子現在的生活,反而更好。所以我認為她們沒有被拋棄,而是以另一種方式做出了選擇。」
「……惠惠啊,你總是想這麼多的東西嗎?」話尾處很是有氣無力。
惠坦誠道:「我只是不明白,為什麼她們這樣的人要遭遇那些不幸的經歷?善良的人不應該是要得到幸福的才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