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隻手牢牢的抓著他,沒有要鬆開的意思。
「我進不來。」少年低道。
小區大門好進,但單元門需要刷磁扣才能進,也可以按門鈴,讓樓上的人開門。
太晚了,不想打擾她。
可還是打擾了,帶著私心。
「進不來?」南宛白小聲重複他的話,又問:「那你之前是怎麼進來的?」
解西池輕嘆了聲,像笑又像無奈,「跟著其他人進的,今天太晚了,一直沒人。」
他在外面等來著,只是這個時間段,怎麼等都沒人打開單元門。
有那麼一瞬間,他甚至想,就一扇門而已,打開的方式有那麼多種,為什麼就關得死死的。
再然後,他給她發了消息。
不敢說,只問「睡了嗎?」
南宛白默了默,這事是她考慮不周,她一個人慣了,時常忽略很多東西。
忘了解西池不是住戶,根本沒有磁扣鑰匙。
可是……
「你就不會按門鈴嗎?」她有點惱地仰臉看他。
這人平時挺聰明的,偏偏在這種事上幼稚的固執,像是在無理取鬧的任性,之前在班裡打架也是。
當真是狐狸野性難馴。
「小白。」解西池低眸笑了下,「你連自己家門都能認錯?」
南宛白邊說話邊走,習慣性轉身朝樓上走,被他一說,才發現已經到了,咬咬牙掏出鑰匙,「還不是怪你。」
「好,怪我。」解西池還在笑。
她腦子亂得很,腦海里亂七八糟裝著名為「解西池」的各種零碎畫面,全部混在一起,最後變成少年落寞的身影。
想不通。
他那麼好的一個人,為什麼就不被愛著呢?
可能,懂事的孩子沒糖吃吧。
客廳的燈亮著,南宛白走的時候沒來得及關,她本來還在想解西池的傷要不要上藥。
結果這人徑直走到沙發那坐下,從旁邊拿過來一個毛絨玩偶抱在懷裡懶洋洋的。
他側坐著,後背貼在沙發扶手上,腦袋歪靠著,受傷的側臉偏向沙發,不讓她看,一言不發。
南宛白明白他的意思,嘆了口氣,挨著他坐下,沒問。
誰也沒說話,氣氛微妙,像是怎麼都理不順的線,糾纏在一起,只好擺爛一樣放在一邊,可又不受控制地想去解開打的結。
不想放棄。
安靜的客廳,所有細節都仿佛被無限倍的放大。
南宛白似察覺到什麼,忽地皺眉,確認般地上身往解西池那邊傾過去。
她仰起臉一瞬不瞬望他,語氣聽不出喜怒,「煙味,你抽菸了?」
聞言,解西池微愣了下。
這個距離太近,他只要稍稍低下頭,就能碰到她。
她很少有過於複雜的表情,多數時是面無表情的樣子,這會兒唇角繃緊,檢查般地把臉往他領口處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