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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允溫人矮微胖,身材圓滾滾,暴喝一聲企圖壯大聲勢,再以勢壓人,一邊撈袖子,腳下卻微不可察地,往祈嵐後面躲了一步。

缺德、缺心眼、缺人管教的金陵三缺惡霸,聽得這聲「找打」,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公主,我是來跟你道歉的啊……」

杜征抹了把頭上的汗,哭天搶地:「我知道錯了,再也不敢了,求求你,饒了我吧,別再讓人打我了。」

朱允溫見狀膽子一壯,上前親切關懷:「不是……你挨打了?給我瞧瞧。」

「你看,你看!」杜征立刻掀袖子,兩條麻稈樣的瘦胳膊青一塊紫一塊,新傷疊舊傷,有的看上去年頭還不短。

「還有這……」

他哆哆嗦嗦解外袍,要撂裡衣給人看肚子和背上的,被梅染厲喝一聲,「大膽登徒子,你敢。」

她手中鐵簽鋥亮,嚇得杜征趕忙停手。

「嚯,你這傷得不輕啊。」朱允溫摸著下巴嘖嘖讚嘆。

「每月一回,月月不斷,你說呢?」杜征吼他一聲,回過頭來,對著虞莜連連作揖,「殿下,求求你了。」

虞莜吃了幾枚花生有些口渴,伸手扯了下前面的竹青,指指小几上的茶盞,梅染和她一左一右分立到公主兩側,仍舊一臉謹慎。

竹青捧了茶來,虞莜接過小口啜著,不論前世今生,她從未下令,叫人一月打杜征一回,這事兒跟她沒關係。

「誰打的你?」

「不是……不是你叫人打的麼?」杜征終於瞧見她,眼神有點迷離,聽了問話,更犯起迷糊。

「就、四五個黑衣壯漢,還蒙臉了,他、他們倒沒說是你派來的,不過……」

他咧嘴露出個哭相,委屈巴巴道:「金陵除了你,還有誰敢這麼對我!」

虞莜才不背這罪名呢,「那你怎麼不去報官?有你爹出面,打你的人還跑得了?」

杜相在上面瞧著,心疼得老淚縱橫,一年多前,兒子頭回被打,他得知後大為光火,竟敢太歲頭上動土,立刻命官府嚴查。

府衙一連三個月抓回來幾十號人,可每逢月末,兒子還是被揍了。

後來過了大概半年吧,杜征不提這事了,問他只說沒再被打,這才不了了之。

卻原來……可憐我的兒,心思至純!

「那些人說,打滿兩年,如果我還沒死的話,就饒了我……」

杜征跪在地上乾號,扎著兩隻手來回比劃,「已經打了二十個月了啊公主,再打下去真要死了,你就饒了我吧。」

虞莜半晌無語,問他:「今天你是怎麼進來的?」

「被、被人套麻袋……」杜征羞澀垂下頭。

虞莜微一頷首,猜到是誰這麼鍥而不捨,安排人每月打他一頓了,看了眼水榭的方向,眾侍衛已圍住四角,狼崽跑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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