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能是為什麼?」陸夫人嗤笑一聲,「杜貴妃惹得唄,她衝撞皇后,原本引得聖上大怒,你嫂嫂臨盆那會兒,還聽著說要把杜妃貶出宮去,誰想生下來是個丫頭片子,聖上當即調頭就走,非但不攆人,反而升了位份,你說說,這叫什麼事兒?」
虞莜嘆了口氣,她都多餘問,肯定是這樣,沒想到這個杜齡音,比前世的謝湘容還要難纏。
便聽陸夫人說道:「自你走了之後,這金陵啊,真是一日不如一日,我都不想待了。」
「姨,誰惹得您不痛快了?」虞莜倚在她肩頭,手中把玩那隻胎髮筆,毛髮在掌心的柔軟觸感,令她心頭微酸。
「前陣子出了樁稅銀舞弊案,剛巧就在會稽,我家老頭被皇上申斥,說他給自家謀私利。」
忠勤侯朱恭出身會稽朱氏,不過自上代起便已搬至金陵,祖宅只得旁系,陸夫人無奈道,「這謀私是從何說起呀?」
虞莜瞭然,這便是上一世牽累朱恭被貶的那樁案子,但眼下的結果似乎沒那麼糟,「後來呢?」
「倒是還好,耿中丞出面給他做了保,判了個留職待查。」
這倒很意外,耿中丞連自己的學生都不願出頭,卻肯保下朱恭,虞莜笑道:「那朱侯爺以後定會對耿中丞肚腦塗地。」
「你個小機靈鬼兒。」陸夫人在她額上點一下,流露幾分譏笑,「耿中丞快要成泥菩薩了,再不拉住一個,手頭的人都被杜相禍禍完了。」
她家老頭不是看不明白這個道理,只那就是個死心眼兒,「我心裡怪憋屈的,看著你嫂嫂身子好些了,這才跟著溫兒出來逛逛。」
「允溫也來了?他人呢?」
陸夫人就笑,「我們這趟坐海船來的,從青州港下來,他說要幫他舅舅送批貨到翼州,過兩日就趕過來。」
陸夫人娘家這幾年做海運生意,朱允溫見獵起意,也常跟著他舅舅跑泉州,如今海運港口已經延伸至青州。
虞莜心頭一動,覺得是個不錯的契機。
祈嵐跟著崔元魁辦案,很快便反客為主,不僅文書上的進展加快一倍,說到查帳的能力,崔司使也要甘敗下風。
不過半月光景,竇義城案已經開審,果如虞莜所料,舞辰陽令侄子舞君和頂了罪,他只落個不察之名,失去了洛陽周邊幾處鹽礦,所受損失微不足道。
接下來,秦昶還是未設三司總使,將祈嵐調入戶部司做了個副使,讓他先儘快熟悉情況。
就連聞翰也頗為刮目相看,道祈嵐在清帳攏財上一把好手,沒見那些帳簿被他沒日沒夜地翻查,如同拿了把大掃帚將每個犄角旮旯都犁過一遍,攏出不少閒置資金,今年的財政上,罕見的有了盈餘。
如今朱允溫跟著他舅舅,已把生意做到翼州來了,虞莜打算給他介紹安夫人,把陸家的海運生意引到洛陽城,過不了一年就可以提高商稅,這便又是一大筆財政收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