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話的奴才來得很快,馬上領命去吩咐。
白岩猛得扭過頭,邁開腳步追上去。
「你這是反了嗎!」都江候怒道。
「都停下!」
白柒忽然低呵了一聲。
白柒作為侯府內的獨女,也算是都江候的掌上明珠,她這麼一開口,傳令的奴才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只能先停下步子,訕訕看向都江候的方向。
被女兒當眾反駁,都江候臉色更難看了,他沉著臉,看向身側的長女,聲音也冷了一些:「柒柒,你這是做什麼。」
大侯夫人拉住女兒的手,道:「柒柒是累了吧,啊,快和博兒下去歇著——」
白柒叫過弟弟:「阿年,你過來。」
白岩還背對著他們,聽到阿姊叫他,才轉過身來。
他眼睛總是圓圓的,現在卻睜得大大的,惶恐無助的看著她,拳頭也在身側握著,蒼白的像是一隻走投無路的小獸。
白柒聲音更輕柔了,朝他招招手:「過來,他們會沒事的。」
白岩不信的睜圓了一下眼睛,但是除了白清,府內還對他有善意的只有這個出嫁的早的阿姊。
少年用手抹了下眼睛,朝阿姊的方向走過去。
白柒一把抓住他的手,帶到身邊,而後看向黑著臉的父親,輕聲開口說道:「本來不想這時候說,父親母親,我已有孕兩個月了。」
「什麼!」
原本還有些不高興的大侯夫人聞言輕呼了一聲。
周邊緊繃的氛圍一下有了突破口,白岩也呆了一下,傻傻的看著阿姊。
就連另一位主角鴻博都沒料到,振奮又不敢置信的看著自己的夫人。
大侯夫人攬住她的手臂,帶著喜意的埋怨道「你這孩子,這種大事怎麼不早說啊!快來人,給大小姐拿件衣裳來,這天這麼冷。」
白柒出嫁六年,夫妻恩愛琴瑟和鳴,唯一不好的便是六年也沒有消息,不過礙著都江候府有皇親的關係,所以大理寺卿家除了耳提面命,不好做過什麼。
不過此時兩家地位可謂翻了個番,大侯夫人尚未來得及操心女兒,便聽聞如此好消息,當下看白岩也勉強順眼了些,不等白柒再開口,便柔聲對都江候說道:「侯爺便饒過那些奴才吧,這大喜的日子,著實不宜見血。」
都江候聽聞這個消息,神情也鬆緩下來,只是臉色仍然有些難看,說道:「便依此行事,只是死罪可免,那三十大板卻是少不得。」
他睨向女兒,道:「你還杵在這幹什麼?如此大事也不早點告訴爹娘,在這天寒地凍的陪著這小子受累!」
白岩身子一僵,他握緊阿姊的手,抬起頭來小聲的催促:「阿姊,你快去屋裡吧,都是我叫你操心。」
白柒淺笑著應了父親的關心一聲,又摸摸白岩的腦袋,眨眨眼睛笑著說:「亂說什麼,你的小侄兒可是因著見著了小舅高興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