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的。」
白岩聽他這麼說,怔怔的回道,他握緊手中的藥瓶,少年人長得小,手也只是小小一個,緊攥著藥瓶,好像一個無措的孩童。
他抬起頭,認真看著青年,啞著嗓子又問道:「那你不會死了,對嗎?」
興才眉頭微動。
區區皮肉之傷,他當然不會死。
只是他低頭看著眼巴巴等他回復的少年,最後張口說道:「奴才死不了,多謝世子掛心。」
少年肉眼可見的放鬆下來。
他擦了擦眼角,又攤開手。
五顏六色的精緻小瓶子展開在青年眼前,興才目光未變,平靜的看向少年:「世子這又是何意。」
白岩雖然放鬆了一點,可一個人差點因為他喪命的事實還是讓他緊繃著。
「這些都給你,這瓶紫色的,是止痛的。」
他一股腦將藥瓶放到青年手中,認真的講解。
管事那裡白岩也叫人送了一份。
即便不是因為他故意的,可兩個人平白因為他被打罰,白岩沒辦法忽視。
這與他們是誰的人沒有關係,是要一碼論一碼的。
而且被打就會很痛,這是府內常來的醫官悄悄給他配的藥,白岩用過很多次,很好使。
親眼看著青年收下藥瓶,白岩才鬆了一口氣。
他愧疚的耷拉著杏眼,毛茸茸的墨發上蓋上了點雪花,像只毛躁的雪貓兒。
賞了別人恩惠,也不會多說些什麼。
「那這樣的話……我就先走了。」
少年低著腦袋,很小聲的說。
興才虛虛握著手中的瓶瓶罐罐,抬眼看著踩著積雪的少年。
他忽而開口:「世子殿下,路滑,小心積雪。」
白岩停下腳步,茫然的回頭看了他一眼。
雖然只是普通的一句話,但是白岩卻慢慢的高興起來。
他點點頭,認真道:「我知道的,你好好休息,我那裡不太需要你照顧。」
不需要嗎?
大侯夫人的針對,都江候的厭惡,兄弟的排擠,甚至宣王世子的「好意」,一切對於眼前這個瘦弱的少年來說,都是致命的。
興才扯起嘴角,又變得和白日一樣市儈精明了:「世子說得哪裡話,奴才跟在世子身邊也不過是站著,費不了多少力氣。明日必定在殿下門前侍候。」
白岩張了張嘴巴,想著應是大夫人的命令,他若是拒絕,興才或許又要被罰,於是又閉上嘴巴,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