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其餘兩人呢?」魏越西又問。
傅蕭笙仔仔細細觀察了好一會兒,又拿起來攥在手心一下,這才起身回答道:
「第二筐稻穀來自太倉,顆粒呈暗色;第三筐稻穀則是來自西北,多產於邊疆地帶,穀物極小,多呈滾圓,且空殼過多,不若其他兩筐的重量和質量。」
傅蕭笙之所以認得出來,是因為他深入過貧困,也走過不少地方,見多識廣。
魏越西微微勾唇,高看了傅蕭笙一眼,繼而又問道:「那你們可知曉,為何穀物會如此不同嗎?」
第三位總算是能夠有說話的,立刻搶答道:「草民知道,這些地域不同,所處的環境也不同,所以便有不同的穀物情況。」
「除了這個呢?」魏越西問的可不是這麼簡單。
還有什麼?
三人見狀,互相對視了一眼,又看了看那三籮筐的穀物,沉默下來。
反倒是傅蕭笙看出了端倪,他的眼眸轉了轉,聯想到這些年的顛沛流離開了口。
「是人。」
「說來聽聽。」魏越西抬眸看向了他。
傅蕭笙抿了抿薄唇,「第一筐稻穀背後是個忠臣,推廣雜交稻於兩廣之間,其實這雜交稻在太倉也能種植,但太倉沒有推廣,反而……」
男人的話語一頓,隨後又繼續說道:「第二筐稻穀背後則是個庸臣,他管理不善,致糧食發霉變成暗色,宛如陳年稻穀。第三筐稻穀背後則是個逆臣,西北邊疆穀物雖少,但因只種一季,實際不會和其他地區產生太大差別,只是稻穀略微小罷了。」
「可這人以次充好,以假亂真,貢糧多空殼,分明不敬陛下。」
魏越西瞧著有點意思,「那你們知道這三人的下場嗎?」
底下三人皆搖了搖頭。
魏越西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忠臣自然是朕的左膀右臂,朝廷不養庸臣,朕摘了他的烏紗帽,至於逆臣……」
「貪污受賄,意圖不軌,主犯抄斬,五馬分屍,其餘家屬全部流放,九代不得為官。」
隨後,他黑眸沉沉看向底下的人,「今天朕教給你們的第一課,便是在其位謀其職,否則過去的他們就是將來的你們——」
聞言,眾人都嚇出一身冷汗。
許丞相沒想到這考題,竟然這般深奧,連下馬威都有了。
「你很不錯,不過……」魏越西想給傅蕭笙狀元,但看了看他的面孔,又與其他兩位相比較,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還是探花吧。」
許丞相也看了看傅蕭笙的面孔,這探花確實是名至實歸。
狀元雖為第一,但是探花不僅要有才,更要俊美,這三人當中,傅蕭笙文才和樣貌兼備,自然是最合適的。
……
殿試結束。
宮門外擠滿了不少人,幾乎是官兵一出來張貼紅榜名單,下面的人就忍不住擠過去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