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定了主意,她就徑直順著河岸走,古代畢竟不是現代,城市建設總不至於處處到位。她很快就找到了一個草木叢生的地方。月池藉此藏身,臨水開始喬裝打扮。她的包裹嚴格來說,從三年前就開始在整理,所有她能夠想到,又能夠帶走的東西,她都是一點一點地往裡藏。月池很快就摸出一根細炭來,看著水中這張連自己都又愛又恨的臉,當即就要把自己塗成一個醜八怪。可當黝黑的污跡在肌膚上蔓延開時,她的動作卻頓住了。
人人都稱以貌取人是淺薄之舉,不是因為大家都能透過現象看到本質,恰是因為相貌偏見在各個領域泛濫成災,造成了不利的影響,所以才需要大肆宣揚這是錯誤的。不過,就她所了解的事實來看,即便在幾百年以後,對容貌的重視依然沒有減弱。
她現在為了避免被人認出來,固然可以把自己畫成一張鬼臉,可她若是上了船不幸被船上的人發現了,她要如何頂著一張面目可憎的模樣,在沒有一點身份證據的情況下說服那些素未謀面的陌生人相信她、幫助她呢?
她思索片刻後,將木炭壓碎,將漆黑的粉末均勻地塗抹在臉上和手上,這麼一黑下去,足夠壓住四分的容光。她再將眉毛畫得更為鋒銳些,對水一照,活生生一個端正男子。月池不由微微一笑,接下來就是拿出肉乾和乾糧,填飽肚子,養精蓄銳了。
月池這邊是暫時安穩了下來,可舒家卻是一片喧鬧。果然不出月池所料,清晨這消息一傳來,舒父就命家中僕從閉緊嘴巴,又讓舒母謊稱病重,將舒芬哄在家裡。誰知李龍被關進牢里之後,此事的熱度就如烈火澆油一般直線上漲,終有一兩個把不牢的說漏了嘴。舒芬得知是又驚又怒,當即就要去縣衙擊鼓鳴冤,把他的李賢弟救出來。
舒父怎麼可能同意,他斥道:「你是不是發瘋迷了心了!這已經是泥潭一般的渾水,人家躲都來不及,你還非要撲進去!」
舒芬肅然道:「爹,見義不為,無勇也。爹從小教孩兒讀聖賢書,孩兒若今日置之不理,日後還有何顏面稱自己是讀書人?」
舒父扶額道:「為父教你讀書,是為了讓你考取功名,光宗耀祖,不是讓你在此逞書生意氣,視家族聲譽於不顧。行了,立刻回房去,好好溫書,這些與你無關的事情,就不要插手了!」
說著,他就示意小廝把舒芬拉進去,舒芬見狀忙道:「爹,孩兒知道您擔心什麼。可即便我們一家閉門不出,這件事就能這麼輕易了了嗎?那豐安與小桃紅可是在公堂說李賢弟是聚眾毆打他,縣太爺若要定罪,必會細細審問清楚,那時孩兒還不是一樣被卷進去。」
這說得都是實情,舒父神色凝重,忽而咬牙道:「早知道當時就不該讓你同李家這小子糾纏!家風不正之人不可交。」
舒芬嘆道:「現在說什麼已是晚了。爹,與其在這裡坐以待斃,不若我們去收集證據,到時候縣太爺傳喚,我們也不至於束手無策,在大堂上任人攀咬宰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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