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治帝定了定神,就開始考較他的才學,這一問之下,發現他的確如情報所述,於詩詞一道頗為擅長,可在經學典籍上就較薄弱了,竟然比太子還要差些。這不應該啊,唐伯虎連中兩元,腹內確有真才實學,其經學造詣應當不輸於他的畫技,怎麼教出的徒弟是這樣。弘治帝不由問道:「怎麼,你師父難道沒教過你這些聖人之言嗎?」
月池忙跪下請罪:「萬歲恕罪,因草民入學尚短,故而家師還未來得及細授這些。」
弘治帝微微頷首,並未言語。月池看在眼底,急在心底,果然是做皇帝的,這般喜怒不形於色,完全看不出他想法如何,能不能來一個痛快的。她一走進這裡,就恨不得把自己的衣褲全部縫住,這不是演傳奇電視劇,一旦被發現,就是全家死絕。若是她還是同李大雄一家也就罷了,關鍵是她現在和方貞筠是一家。一面操心生死大事,一面又擔心御前失儀,半個時辰過後,月池就覺身上泛起了潮意。
自她開口,朱厚照的視線就沒有從她身上移開過,他這等聰慧之人,很快就發覺了她的緊張。晶瑩的汗珠順著她羊脂一般纖白的手指滑落,無聲無息地滴落在地上,被灰塵湮沒。他心間突然浮現出楊鐵崖的一句詩:「螢穿濕竹流星暗,魚動輕荷墜露香。」只不過轉念之間,他就罵自己鬼迷心竅,一個臭男人身上的臭汗而已,怎麼能與香字聯繫上,哼,還以為是個多麼了不起的人才,見了天威龍顏,還不是一樣嚇得瑟瑟發抖。
於是,在弘治帝還要再繼續詢問時,朱厚照突然開口打斷:「父皇恕罪,兒臣斗膽,您日夜操勞國政已是疲憊不堪,今日難得與母后遊玩,怎能將大好時光都耗費在這樁小事身上。這伴讀既然是為兒臣所選,不如接下來就讓兒臣來考校吧。」
弘治帝聽到開頭尚覺慰藉,聽完之後哪裡還不知他打得鬼主意。只是他一向溺愛孩子,明知他的小心思,也依舊願意縱容。他點點頭:「既如此,你來問。」
朱厚照拱手謝恩,轉身就要帶著月池走。這下弘治帝與張皇后都怔住了,弘治帝連忙喝止道:「站住,你往哪兒去。」
朱厚照回頭一臉純良:「自然是回文華殿了。太液池畔風景秀麗,卻非應試之佳所。」
弘治帝還待再言,朱厚照卻搶先道:「母后,要不您把表兄也叫過來,讓他也幫兒臣參謀參謀。」
張皇后一聽喜出望外,豈有不應之理,這下弘治帝也不好再言,他總不能在妻子面前說她的兒子對侄子不懷好意吧,這個臭小子。弘治帝警告地看了他一眼,待他離開後,他又吩咐蕭敬道:「你跟上去瞧瞧,莫讓太子做出什麼出格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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