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點名的梁儲、王鏊與劉健皆是一驚,梁儲道:「您所指的莫不是責罰李越與張奕之事?」
徐溥道:「正是。」
劉健的性子既剛且直,他道:「元輔恕罪,下官實在不知,師教徒,有何不對?」
徐溥道:「你若真是盡心管教,老夫怎會有半個不字。只是,這三日來,你又教了多少聖人之言?無非是因對聖上、太子不滿,故而拿兩個孩子做筏子。」
劉健的臉一時漲得通紅,王鏊道:「元輔容稟,皇上、太子無故出此亂命,必有緣由。若不是李越巧言令色,張家以裙帶攀附,怎會如此?這二人委實算不上無辜。」
梁儲接口道:「尤其是李越。下官罰他,也是因他學問太差。」
徐溥道:「那你們可料錯了。李越未必想入宮來,受你們的無端指責。」
李東陽點點頭,又將蕭敬所言李越勇救無辜弱女,弘治帝的真實打算說了一遍,聽得眾人目瞪口呆。
梁儲不解道:「可是,為何此人還留在宮中?」
徐溥道:「這是太子之意,陛下言說,太子認為因身份之故,接近他的人都別有所圖,唯有此人堪稱正直,雖然學問差些,但勝在人品,難得投緣。太子還允諾,必會痛改前非,從此勤學好問。我等費心選伴讀,不就是為了讓這位活祖宗步上正道嗎,這本是一件大好事,只可惜……」
王鏊明白徐溥的未盡之意,他慚愧道:「因為我等太過莽撞,以致局面無法收拾。」
劉健道:「既如此,聖上為何不直言,反而頒發中旨。不經鳳台鸞閣,何名為敕?」
李東陽道:「想是怕群臣反對,不可收拾。未曾想到,這樣一來,一樣會引起大家的不滿。此事元輔亦勸誡過聖上,聖上也欣然納諫。現下,就是該討論如何收場的問題了。某雖也不贊同這二人入宮,但事已至此,總不能讓朝野內外繼續看天家的笑話。主憂臣憂,主辱臣死。」
這一番話更是說得三人心如油煎,王鏊道:「下官愚鈍,不知元輔有何妙計?」
徐溥道:「你們三人先上奏謝罪。三月之後,剛好是神童試舉辦之時,那時就讓這二人與各地神童一道在奉天殿中當著文武百官的面應試。若證實其才學不錯,此事不就就此揭過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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