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自己發紅的手道:「把孤的手捏成這樣,還想著全身而退?」
月池挑挑眉,她上前一步,低聲道:「比起您對我做得,這不過是一點小回禮而已。殿下,別高興得太早,這一局您雖贏了,可不過是仗著聖上而已。」
朱厚照嗤笑一聲,他命左右退後,也低聲道:「孤生來就是天潢貴胄,自然能夠依仗,你倒是想討好賣乖,可惜只是個庶民。」
月池不由莞爾:「是嗎?您敢和臣玩個遊戲嗎?下一輪較量,若臣贏了,您就放臣回蘇州老家,若您贏了,臣就任憑您處置。」
朱厚照輕蔑道:「孤何須同你糾纏,一聲令下,你只能乖乖聽命。」
月池定定地看著他:「那可未必,臣即便無法反抗,可至少能選擇自盡。您若是怕了我這個庶民,直說便是,畢竟自見面至今,您已受騙多次,足見棋差一招,遠不如我。」
朱厚照聞言不由大怒:「你還真是不知死活,做出這等犯上之舉,竟然還敢大喇喇地說出來。你就不怕……」
月池道:「臣有什麼可怕的,這些事您不都替我遮掩下來了嗎?否則聖上豈會至今一無所知。您既然有玩的興致,臣怎能不捨命陪君子呢?」
朱厚照此刻只覺既驚奇又刺激,他雙目亮晶晶地看著月池:「好,那孤就看看,你有什麼本事。」
月池暗舒一口氣,她賭贏了,皇太子果然是個閒得蛋疼想找樂子的奇葩!否則不會明知被騙,仍要把她強留宮中,只為慢慢折騰折磨她。現下,既然拉近關係不成,倒不如反其道而行之,激起他的好勝心來,反而有幾分勝算。
月池眼見返鄉有望,不由心情大好,她難得展顏微笑:「好,那咱們就來日方長,拭目以待了。」
朱厚照翻了個白眼,嗤笑一聲:「洗乾淨脖子等死吧。
劉瑾等人退後了好幾步,只看到他們在竊竊私語,卻不知具體內容,心中早已如百爪撓心。正當他們豎起耳朵,希望聽到隻言片語時,就看到他們兩個人竟然都笑了。太子居然放李越離開,沒有繼續為難她。這可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就在眾人如看西洋鏡的眼神中,月池趕忙拉著張奕告退,而待送張奕回南三所後,她立刻就開始反擊,第一步就是去東廠找王岳,拉攏盟友。
然而,王岳並非是心無城府之輩,即便盛怒之下,也能維持理智。他從頭到腳挑剔地將來拜訪的月池打量了一遍:「依你所述,咱家只需在大庭廣眾之下把一張弓賣給劉瑾,就能扳倒他?」
月池道:「自然不會這麼簡單,這只是連環計的第一環而已。」
王岳失笑,這麼一個一臉稚氣的水晶人張口說連環計,就如幼童偷穿大人衣冠一般讓人發笑。他半是輕視半是嘲笑道:「你倒是說說,第二環是什麼?」
月池不以為忤,繼續道:「煽外戚,激文官,二虎相爭,坐收漁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