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池失笑道:「難不成她還敢與你打鬥嗎?」
貞筠一僵, 咬牙道:「都怪你, 把她送去武館,你瞧瞧她那殺氣騰騰的樣子,我哪裡還敢和她爭鋒。」
月池坐到逍遙椅上慢慢晃悠:「時春是知分寸之人,明了自己寄人籬下,也不敢和你鬧得太過。你們各退一步,這不就家和萬事興了嗎?」
「呸。」貞筠萬分不樂意,她上前幾步道,「你既然都讓她女扮男裝去武館了,幹嘛不索性讓她住在那裡。」
月池道:「住在那裡,那我還找她回來干作甚。」
貞筠一頭霧水:「你這是何意?」
月池不願多說嚇著了她,當下轉移話題道:「今日在朱夫人那裡怎麼樣?」
一談及朱夫人,貞筠又是滿眼星光璀璨:「夫人當真是溫柔和藹,她今天教了我插花。」
月池這才注意,她面前擺著一個豆綠色的汝窯花囊,正稀稀拉拉地插了幾支「玉翎管」。這菊花花如其名,花蕊嫩黃,花瓣細長,好似玉雕的翎羽,十分秀雅美麗。她見狀嘆道:「萬歲龍體欠安,還不忘在金秋時節賞賜臣下,真不愧為仁君。」
貞筠的手一抖,回頭驚道:「什麼,你說這是宮裡的賞賜!」
月池挑挑眉道:「不然呢?這麼好看的花,太子宮裡也有好幾盆。」
貞筠秀眉微蹙,她不敢相信朱夫人居然拿宮裡的花給她:「騙人,皇上都讓太子監國,安心養病了,哪裡會管這些閒事。」
月池無奈:「聖上八成也不想管吧。」若不是兒子眼高於頂,老婆眼界狹窄,弘治帝何至於親自來賞賜節禮以示恩寵。說起來,按照典制,明年朱厚照就該大婚了。紫禁城中,就會有第三個名正言順的女主人。她得找機會和李先生聊一聊,千萬得選個合適的國母。若再來一門為非作歹的外戚,那不是給自己找事嗎。
想罷,月池拍拍貞筠的頭:「沒事,好好修剪,這證明朱夫人相信你的水平啊。」
貞筠:「……」
她是再不敢隨便動手看,當晚畫了七八個草圖,才戰戰兢兢拿起剪刀。誰知,就在此刻,門外卻忽而響起了輕微的腳步聲。
貞筠先時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她放下剪刀,試探性喚道:「時春?你大半夜不睡覺起來幹嘛。」
回應她的是大福的尖叫,兵器碰撞的鏗鏘,還有時春的大喊:「有賊,快去報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