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先讓那些文臣們去把高的都打下來不就好了?」馬永成陰陰一笑。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這倒是個好辦法。王岳有些意動,他對馬永成道:「你的這次功勞,咱家記下了。只是,就用這一個主意就想抵消你曾經犯下的事,即便咱家同意,其他兄弟們也咽不下這口氣。你最近辦事,就得顯露出誠意來。」
馬永成苦笑道:「可我得罪的人畢竟太多了,若一旦行差踏錯,旁人不說,劉瑾和魏彬還不立刻撕了我。待到事成,我自然會……」
王岳聽得冷笑,話說得倒是一套一套的,可半點實利都不肯讓。這還有什麼好談的?
馬永成一凜,忙道:「不過,我願為兄弟們的馬前卒,殺了李越。」
李越?王岳一愣,失笑道:「怎麼又扯到李越了,你殺他作甚,要真有那閒工夫,你還不如先宰了劉瑾呢。」
馬永成搖搖頭:「督主有所不知,李越可比劉瑾要可怕得多。」
他這才將內宮改革的前因後果和盤托出,王岳聽得瞋目結舌,但他仍半信半疑:「我們與李越明明還幾分交情,他怎會如此。莫不是你為了逃脫罪責,所以嫁禍給他。」
馬永成呸了一聲:「您若不信,大可叫石義文來對峙。我敢發毒誓,若有一句假話,就讓我生生世世做太監,沒兒沒女送終!」
這話可太毒了,由不得王岳不信。王岳敲著桌子:「可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馬永成冷冷道:「人家是高潔之人,想著為民除害唄。只有殺了李越,這一切規劃才有可能成真。他對皇上的影響,實在太大了。」
王岳心有同感:「萬歲這些年的變化,細想的確驚心。以前他要什麼,只要咱們把東西拿過去就夠了。可現在,他不僅要看結果,還要問手段。吃菜要問菜的產地、做法,養虎豹要問運輸、靡費,就連讓東廠刺探消息,他也不是聽過就罷了,非要讓我們取出真憑實據來。他還會同刑部的備案一一對比,就疏漏處質詢。」
馬永成長嘆一聲:「以往是天之驕子,不食人間煙火。可現在,他越來越接地氣,早就不似當年,只要把事兒辦好,就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放任我們渾水摸魚。這些變化,都是李越帶給他的。端看這分本事,就知此人心機之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