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池含笑道:「我可沒本事牽著探花郎的鼻子走。我只是擺出利益和代價來,讓他自個兒選擇罷了。」
時春略一思忖:「可代價他能夠承受,利益卻無法拒絕?」
月池訝異道:「真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大姐真是越發進益了。」
時春面上一燒,嘟囔道:「每日聽她念念叨叨,我又不傻,當然會明白一點。對了,我還有一個問題,那兩個孩子,到底是誰傷的,是不是你們口中所說的老虎嗎?」
時春本來只是想確認一下,誰知月池居然來了一句:「我也不知道。」
時春瞪大了眼睛:「不知道?不知道,你還去這樣?」
月池嘆了口氣:「就算不加上這樁罪過,單憑那老虎以前的惡行惡跡,也該受懲處了。既然如此,我為何不抓住這個機會,借戴御史這陣東風呢,一來可以緩解他的憤懣之情,二來也能全他的心愿。」
時春喃喃道:「可是,真兇,總不能讓他逍遙法外吧!」
月池道:「他當然不會逍遙法外。」如果真兇是勛貴的一員,自然在打擊的隊列內,也算償還罪過。如果是想要激發矛盾的宦官和文官,那麼接下來,他們很有可能會找上她來,借她這個寵臣出事,來戳朱厚照的心窩子。只要他敢找上門,她就要順藤摸瓜,把這罪魁提溜出來。想到此,月池看向時春:「對了,你在武館中的師傅,願意短期出任護衛嗎?」
時春渾然不知話題如何轉到此處,她還未來得及回答,貞筠和大福就似兩顆炮彈一樣射出來。大福每日都有一碗牛乳和兩根肉骨頭吃,早已由當年的小可憐,蛻變成了一顆小胖墩。當它用三條腿在地上狂奔時,月池還以為是一個毛球滾出來了。
它拼命往月池腿上撲,汪汪汪直叫,貞筠極力按住亢奮的大福,她緊張地拽住月池道:「我要告訴你一件事,我想進宮去。」
事實證明,一個「丈夫」在外不論如何運籌帷幄,回到家中也永遠猜不透自己「老婆」的心思。月池遞給了貞筠一杯菊花茶,和煦道:「慢慢說,理由,計劃、可能的困境和對策。」
貞筠喝了一大口甜茶平復心緒:「理由是婉儀姐姐,我從朱夫人那裡得知,她的心緒似乎很是不佳。」
月池一愣,她立即就明了:「她不想嫁?」
時春撇撇嘴:「這不是明擺的事,換我我也不想。」
貞筠這時倒與時春一個鼻孔出氣了:「誰說不是呢,特別是近日暫緩了大婚籌備事宜,她似乎越發覺得難過。可是,事已至此,實在是回天乏術了,所以我想進宮去開導開導她。至於可能的困境是,我沒有誥命,不得入禁中。但是我已經想到了解決之策了,我打聽到,我的姨父姨母過兩天就要進京了,我可以跟著他們一起去。只要你幫我,去討一塊腰牌……」
月池沉吟片刻道:「夏小姐是個好姑娘,又對你有救命之恩。這是應有之義。要一塊令牌未免麻煩,還是直接討個誥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