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池道:「臣是不想再背上污名了。」
朱厚照挑挑眉道:「朕早就告訴過你,不招人妒是庸才,只要你比別人爬得高、站得遠,即便你持身如聖人,還是會有小人在背後不斷中傷。與其自己生悶氣,還不如殺一儆百。讓那些人不服就憋著,這才是解決之道。再說了,你既已擔了這個名聲,為何不索性放開些呢。我們都是男人,又不受三從四德的約束,時而放肆一次,不也咳咳,在情理之中嗎?」
語罷,他坐在月池身邊,眼睛亮晶晶地望著她,終於見她扇子般的睫毛微顫,一抬頭已是眼波如水。他心在狂跳,一股狂喜湧上心頭,飄飄然仿佛已經羽化登仙。他料想她已經是默許的意思,自己應該順勢做點什麼,可惜手足卻都因發麻失去了知覺,就連舌頭也在一剎那間變成了木頭。他甚至連嘴都張不開,然後就聽月池道:「您說得是,是我太拘泥了。只是在開始之前,我不得不和您討論一個問題。」
月池笑盈盈望著他:「這桃子,誰先吃?換而言之,誰在上?」
輕飄飄一句猶如五雷轟頂,一下就把喜悅綺思擊得灰飛煙滅。朱厚照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語言能力:「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你還想……你簡直是膽大包天,朕是皇帝,朕……」
月池起身,理直氣壯道:「臣也是堂堂男子漢大丈夫,要玩當然是要當上面那個,難不成要像一個娘們一樣被人壓嗎?這不是找樂子,是被人當樂子了吧!」
朱厚照道:「怎麼能這麼說呢,這種事是兩個人都開心……」
「那你對在下面也沒什麼異議羅?」此刻她又是目光爛爛射人,朱厚照被他看得心驚肉跳,心知肚明自己又落了下風了,怎麼會這樣?他極力要拿出皇帝的威風找回場子,他也霍然起身,肅容道:「李越,你放肆!」
月池絲毫不懼,一把將他推翻。朱厚照猝不及防,摔倒在鵝黃大蟒緞的坐褥上,整個人都呆住了。月池冷笑著解開脖頸上的一個扣子:「放肆又如何,誰上誰下,是憑本事,可不是靠身份來壓人。」
這是要被霸王硬上弓了!朱厚照手腳已經軟得如麵條一般了,全無平日習武的半分神氣,只會下意識後退:「你、你,你不要亂來啊。」
月池越發逼近:「不是你說要玩嗎,怎麼,玩不起了?對了,你今天,洗過那兒嗎,算了,先脫下來檢查檢查吧。」
說著,她就去扯他的褲子。朱厚照這下真的是被嚇得魂飛膽裂,錢寧昨晚的遭遇如走馬燈一般在他眼前閃過。他幾乎立刻推開月池,飛快往外逃命。走到門檻時,還因為太過驚慌,居然撲通一下栽了下去。
周圍的侍衛太監也被唬得不輕,他們忙一窩蜂地湧上來,架起朱厚照。朱厚照摔得頭暈目眩,他下意識回頭看月池,只見她立在原地,還是直勾勾地看著他。朱厚照的一顆心仿佛都要蹦出來了,他連疼也顧不得,立刻就要走。
月池望著他落荒而逃的背影,已經笑得渾身發抖。還以為多麼厲害,誰知是個銀樣蠟槍頭!收拾兩個老監生算什麼,把皇帝嚇得從乾清宮裡逃命,這才叫本事,總算出了一口惡氣了。月池又笑了好一陣,好不容易平復下來,才從乾清宮裡大搖大擺地回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