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池也很激動,東山公不愧為弘治三君子之一,果然是敢想敢做,東山是劉大夏的號。如今,戲台已經搭好了,就看雙方要如何唱戲了。她料想自己還是在暗地施為,沒想到的是,李東陽、楊廷和和謝遷都藉助各種渠道來暗示她,是該去進宮勸朱厚照的時候了。
在楊慎和謝丕上門幾次過後,京中心明眼亮的人也都回過神來,今時不同往日,怎麼能忘了這一尊大菩薩,有李越在皇上耳邊說幾句話,可比他們連篇累牘的奏疏要管用得多。一時之間,李家又是門庭若市,貞筠再次體會到了被京城世家捧著做頂級貴婦的感覺。
貞筠一邊有氣無力地用熱毛巾敷臉,一邊抱怨道:「我也不瞞你們,皇上剛登基那會兒,我的確有飄飄然之感。可飄了這麼些日子後,我委實是倦了。成日交際應酬,我的臉都要笑僵了。」
時春道:「就不能不去嗎?」
月池扶額嘆道:「恐怕不能。我就奇了怪了,不是已經傳我失寵了嗎,怎麼他們還如此熱切?」
時春涼涼道:「可能是你的臉給了他們極大的信心,讓他們相信你還有東山再起的一天。可能這就是天生麗質難自棄吧。」
月池:「……」
明明沒有冒頭,卻又被推到了風口浪尖,世事無常可見一斑。不過,月池天性不會坐以待斃,既然事已至此,與其隨波逐流,不若去推波助瀾,至少還能把握方向。
這就意味著,她得再去見朱厚照了。自從上次乾清宮驚魂日後,他們已有月余沒有見面了。這是自月池進宮後,前所未有之事。
朱厚照也不是不想她,只是一想到她,就想起那天在乾清宮,想到了霸王硬上弓,想到了自己的舉動……他就不由面紅耳赤,尷尬得在床上打滾。他後來也回過神來,李越怎麼可能是那種人,擺明就是嚇唬他,如果他那時泰然自若,就能維持威嚴,如果他自願脫下褲子,說不定還能反將一軍。可不知他是怎麼回事,居然被他唬住了,嚇得丟盔棄甲,落荒而逃,這下鬧了個顏面盡失。
他再沒有勇氣召見李越了,可恨李越這廝也頗穩得住,居然也不露面。不過這次,任她八風吹不動,也要被劉大夏的這一炮打過江。可他們見面說什麼呢?要如何把上次的事揭過去呢?朱厚照忍不住苦思冥想,始終不得其法。他本來就不擅長找話題,更別說找這種時候的話題了。
然而,這事在月池看來十分簡單。她直接拿著腰牌進宮,見到朱厚照之後面色如常,好像她根本沒有在這裡把他推到在塌上,他們之間也沒有許久不見面一樣。
「下個月就是您的萬壽節了,不知您今年可有什麼想要的?」月池問道。
朱厚照開始根本不敢看她,後來見她談笑自若,心中也慢慢也憋屈起來,為何她毫不在意,就留朕一個人在這裡輾轉反側。他忍不住問道:「那天,你就沒什麼想說的嗎?」
月池挑挑眉,起身低頭道:「萬歲恕罪,那天是臣莽撞了。不過,您要明白,原則性的問題是不能讓步的。」
朱厚照一愣:「這是什麼意思?」
月池道:「要麼在下面,要麼就別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