污言穢語就像洪水一樣從他嘴裡湧出來,他甚至還不解氣,還叫家丁去暴打俞澤、俞潔。廊中又是一片混亂。忽然之間,俞昌迸發出了一聲慘叫,所有人一驚,齊齊回頭,一隻飛刀不知何時扎進了俞昌的心窩裡。他的臉色如鉛灰一般,嘴張得大大,只來及啊啊兩聲,就從椅子上滑倒下來,像死魚一樣,癱在了地上,一動不動。
鄧桂大步流星地上前來,他厭惡地看了俞昌的屍體一眼,開口對俞澤道:「還不走,你還在這兒等他們來找你要債不成?」
俞澤打了一個激靈,他忙跌跌撞撞地爬起來。周圍的夥計哪裡肯放他,有幾個甚至沒命地往樓下跑,打算去報官。鄧桂翻了一個白眼,他一個箭步上前,手起掌落,不出片刻就將他們全都劈暈。俞澤看到地上俞昌和沈三娘的屍體,牙齒咔咔得打戰。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道:「這些夥計,難不成都留在這裡?萬一他們醒過來之後說了出來。我們、還有李御史都……」
鄧桂目如岩電,看得俞澤心中狂跳。鄧桂道:「那能怎麼辦,難不成都殺了?還是先出了衛輝再說。」
俞澤連忙點頭,他拖著呆呆傻傻的俞潔下樓去。鄧桂牽了兩輛馬車,分別把昏倒的夥計和這兄妹二人都塞了進去,接著急奔城門而去。因著給守衛塞了銀子,他們倒是成功地逃了出來。
鄧桂趕著車離開了官道,馬不停蹄地往小道上走。俞澤剛開始驚魂甫定,魂不守舍,直直走了好幾個時辰,這才回過神來,發覺不對,這怎麼越走越偏,越走越人跡罕見。他頭皮漸漸發麻,心道,難不成是才出狼窩又入虎穴,這個人是要把他們拖到深山老林里殺了再拋屍!
俞澤不由冷汗直流,他想掉頭,可是小道上根本無法轉向,他想乾脆跳車,可又想到他們兩個人如何能逃出一個武林高手的手掌心。他左右動搖,到最後想要不乾脆和鄧桂再做個交易。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只要他保證守口如瓶,鄧桂不至於和錢過不去吧。
想到此,他先是從俞潔頭上拔下一根簪子,接著就叫住了鄧桂,言說要小解。鄧桂剛剛才給俞家的夥計們又補了兩下。他聞言不耐煩道:「生死關頭,屎尿還這麼多。」
俞澤試探性道:「有勞您救我們兄妹一命。只是我們實不忍麻煩恩公,若恩公事忙,可以不必再管我們了,免得連累您。」
鄧桂聞言一愣,他眼見天色晦暗,四周無人,也懶得裝了,似笑非笑地看著這個狡猾的小子:「你這如意算盤打得真是精呀。你以為,你們膽大包天,提及了李御史,還能全身而退嗎?」
俞澤唬得倒退了一步,聲音都變了調:「你真是把我們騙到這兒來殺的?」
鄧桂冷笑道:「老夫還不想沾上這麼多的命債。只是割了你們的舌頭而已,雖然不能說話,但好歹有命在不是。」
俞澤捂住嘴道:「小人從頭到尾可是一句不該說都沒提啊,我姨娘只是一時情急,而且她也只是借了李、那位的名頭而已吶。」
鄧桂道:「廢話,你們要真都說出來。連同汝王府的那幾個人在內,都別想活著走出會館的大門。放心,老夫帶著獨門的金瘡藥,敷上就能止血止疼,不會要命的。」
俞澤道:「等等。您割其他人的舌頭我不反對,但是能不能饒我和我妹妹一次。她只是個傻子,而我,我保證隱姓埋名,絕不泄露一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