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彩的心在狂跳,他更加恭敬道:「這正是下官與您的緣分吶。」
他的心境在這段時間簡直如過山車一般。他在得到內閣三公時的許可時,是摩拳擦掌,準備大幹一場,可在面見萬歲,被好一陣冷嘲熱諷後,他又開始心膽欲裂,他以為自己猜錯了,落入了陷阱之中,萬歲根本沒有對李越委以重任的意思,李閣老派他去,僅僅是為了保全他得意門生的性命。誰知,在得知李越大病後,萬歲的態度竟然又來了一個大轉彎。
這時,張彩的心才悠悠落到了地上,他覺得自己終於猜到了真相,萬歲雖然因李越的不識抬舉惱了他,卻仍然想給他一次機會,並願意繼續為他的仕途提供幫助。他和葛林的到來,就是鐵證。在這樣的條件下,只要他協助李越在這裡稍稍做出一番功績,萬歲就會找到台階,然後自己順著台階下來。那時李越回京是加官進爵,他當然也可借這陣東風,再進一步。這可比在京里慢慢熬資歷要快捷得多!
張彩自覺找到了屬於自己的終南捷徑,因此一路安排打點得更加細緻入微,盡善盡美。即便是到居庸關只有大半天的行程,張彩還是差人快馬去買回了服飾、坐墊和被子,還十分謙卑道:「出門在外,無甚好東西,還請御史暫且忍忍,待到了關城內,再行添置。」
月池一一都笑納了,並叮囑道:「需好好照料劉太監。」
張彩一時不解其意,究竟是字面上照料,還是招待他喝一壺呢?劉瑾身上的傷口可不少啊。月池語聲帶了幾分親昵:「又犯什麼傻。你說,是一個威風凜凜的東廠督主有用呢,還是一個半死不活的老太監頂事?」
張彩如聞仙樂,終於明白李越為何要費這麼大的勁把劉瑾帶到這兒來。他本身可憑藉官位和內閣的支持差遣文官,又有劉瑾在手亦可使喚鎮守中官,這不就把宣府除了兵權以外的權柄,都握在手中了嗎?他就知道,能在萬歲身邊風光十餘年的人物,豈會毫無準備往此地來。他當下就去尋劉瑾。
劉公公這一路的遭遇堪稱悲慘。在時春拉著月池跳車的那一刻,劉公公的眼珠子差點都滾落出來,他先是大驚失色,而在回過神來後,就是恨如頭醋。這擺明是留下他當誘餌,吸引殺手遠去吶。
他一面罵罵咧咧,一面極力想掙脫身上的繩索。可還沒掙幾下,發狂的馬就拖著馬車衝進了崎嶇的山路。這下劉公公就像被卷進龍捲風裡的傢伙什似得,在飛馳的馬車裡滾得頭暈目眩,碰得全身青一塊紫一塊。隨著身後的喊殺聲和馬蹄聲越來越近,他的臉越來越慘白,只得開始聲嘶力竭地嚎叫、喊救命。當他喊得口乾舌燥,絕望不已時,利箭從後方齊齊射來,生生將馬紮成了粽子。
馬兒發出絕望的哀鳴,渾身血流如注,無力地癱倒在地。快要散架的馬車也漸漸停了下來。劉瑾看著那匹馬,好像看到了自己即將到來的命運。他不想死,他不想死!他靈機一動,開始大喊:「李越跑了,李越往相反方向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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