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府中,新來的雇軍專注於艱苦的訓練,渾然不知這廟堂之上的勾心鬥角。經過這些天沒日沒夜的演習,雇軍的武藝都有了不小的提升。校場上立了足足三十個人形木靶,都與蒙古壯年男子的身高別無二致。人形靶上挖出了五個孔,分別是位於眼、喉、心、腰和足的位置。
三十個人都立在離人形靶約二十步的位置,手持長槍蓄勢待發。他們的眼睛都不約望向時春。此刻,時春正站在大鼓前,手持鼓槌。她察覺到眾人的目光後,不由斥道:「看我幹什麼。是沒耳朵嗎!」
一群人忙把眼睛收了回去,專注地盯著人形靶。時春這才猛得擊鼓,鼓聲隆隆如雷鳴。眾人演習日久,早就對這聲音形成了條件反射,鼓聲剛一響起,他們就立刻反應過來。他們舉起長槍,一個箭步飛躍過去,槍勢如風馳電掣,先扎人形靶的雙眼,再扎咽喉,接著是心、腰、足等三個部位。人形靶的每個小孔後都懸著小木球。唯有槍尖刺入木球,才算是扎准了。【1】
三十個人收勢後,時春上前去一一查驗。她指了指中間和最右的兩個人,道:「去練三十下挺刺。後面兩下,明顯氣力不足。」
兩人面色通紅,只得懨懨去了。時春正準備再來一輪,忽然泛起了噁心,她捂住嘴乾嘔不止。身邊的人嚇了一跳,忙來攙扶她。時春卻擺擺手示意沒事。她心知肚明,葛太醫早就給她看過了,這是太過焦慮,加上飲食不規律引起的反胃。他們都勸她歇兩日,可她怎麼能歇息,她即便躺在床上,也閉不上眼。
她朗聲道:「繼續!」
她這些日子以來,軍令如山,賞罰分明,威嚴日盛,自然沒人敢說半個不字。一眾人只能眼看她一面嘔吐反胃,一面舞刀弄槍。士卒們心中是既擔憂,又佩服。就連最開始那個不服氣的武師何起,如今也是面露擔憂之色。他腦筋靈活,早就做到了隊長,自然比普通大頭兵想得多些。他戳了戳身邊名喚米倉的兄弟道:「倉子,你看咱們頭兒,是不是有了……」
這含含糊糊的話聽得米倉一頭霧水:「有什麼?病嗎?」
何起呸道:「一看就是個光棍,家裡既沒有婆姨,又沒個一兒半女。」
米倉被他戳中了痛處,他道:「你有媳婦,你了不起!說人不說短,你怎麼好端端這麼說人呢。」
何起見他真惱了,忙道:「是我說快嘴了。倉子別急啊,你身上穿得不就是宮人製得衣裳,只要你好好立功,還怕沒有宮女看上你嗎?」
米倉這才顏色轉霽,嘴裡嘟囔道:「等這仗打勝了,我一定好好拾掇,也討個媳婦。這些天,將軍賞得錢,我一個子兒都沒花,都攢著呢,就等著備聘禮,我想扯二尺紅布……」
何起聽他越說越沒完,忙打斷道:「行行行,肯定馬上就能用上了。你先聽我說,我就是想說,時將軍可是婦人啊,你知不知道,婦人有孕時,就會嘔酸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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