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平也附和道:「是啊,是啊,拖半個時辰還說得過去,這都過了一個時辰了。曹閔那頭還瞞著呢,萬一被他發現了什麼,這不是……」
郭永重重將酒盞往桌上一磕:「你們三個倒是和李越穿一條褲子了,可我看,他在這兒大開殺戒時,也沒把你們當一回事啊。你們至於這麼上著趕著嗎?」
劉達忍著氣道:「我們是夾在中間,兩廂為難,李越想來已死,這戰卻不可打輸了,還請小侯爺體諒我們的難處……」
郭永呸道:「難處?當初小爺親至宣府,要你們上奏彈劾李越時,你們怎麼就不想想我和我父親的難處呢。」
朱振也無心和他歪纏,他霍然起身道:「話不投機半句多,既然小侯爺執意如此,那末將就不奉陪了。」
他轉身欲走,誰知剛剛跨了一步,一把森森的大刀就架在了他的脖子上。朱振瞳孔微縮,所有人都不敢置信地看向郭永。郭永翹著二郎腿道:「實話告訴你們,來此之前,小爺的世叔世伯都再三叮囑,李越必須得死。他的死訊不至,誰都不能走出這個房門一步。」
劉達氣得渾身發抖:「你、你太過分了!萬一那四千人全軍覆沒……」
郭永道:「那就怪他們跟錯了主子。他們的人頭還可權做敵首。這事你們不都做慣了嗎?」
劉達被拿住了短處,一時無言以對。見兩位同僚都碰了釘子,牆頭草鄧平親為郭永斟酒道:「小侯爺莫氣,他們也是一時情急,這才錯了心思。您……」
鄧平一語未盡,劉瑾忽然拿起一塊暖蓬蓬的蒸餅,夾了好幾塊肥肥的燒鵝肉進去,拿著就大嚼起來。他笑嘻嘻道:「還是這麼吃夠味啊,小侯爺也來一個?」
室內一片寂靜,郭永好整以暇地望著他:「我聽說,劉太監和李越素來親厚,怎麼,這看起來是傳言有誤啊。」
劉瑾呵呵一笑:「那可不。實不相瞞,我只和錢、權親厚,哈哈哈,李越,那誰啊?」
郭永噗得一聲笑出來,酒撒了鄧平一身。他心中暗罵無恥之徒,嘴上卻道:「不愧是劉督主,就是比這些人有眼色。來,咱們喝一個。」
倆人在眾人嫌惡的目光中推杯換盞。酒酣耳熱時,劉瑾方一面剔著蟹肉,一面道:「小侯爺,咱們坐在這兒,怎麼能知外頭的情況。您這,再怎麼著,也得讓我們派人去看看吧。您說是吧?」
郭永的眼神一冷,隨即又笑開:「劉督主說得是,那就讓我的下人一塊去吧。」
劉瑾暗罵了一聲小雜種,臉上卻是一切如常:「這是應該的,應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