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閣首輔李東陽一夜未眠,在案前枯坐了一宿,到了東方天光破曉時,他才陡然清醒,眼角因日光而淌下淚水。他拈起了一管筆,在雪白的宣紙上揮毫潑墨——「小小青松未出欄,枝枝葉葉耐霜寒。如今正好低頭看,他日參天仰面難。」
他嘆道:「誰知,未到參天日,便中路摧折……」
稍有良知的文武官員皆是義憤填膺,紛紛上奏,要求嚴查此案。武定侯郭聰已是心急如焚。這種大罪,誰敢承擔,是個人就會把甩鍋當作是第一上策。宣府那邊已經搶先將鍋甩給了武定侯府。京中的勛貴們也開始紛紛效仿。以前和他稱兄道弟,多次謀劃殺害李越的世兄世弟開始一推四五六。
在他提出見面時,他們起先還謊稱有事,後頭就乾脆沒了動靜。郭聰恨得咬牙切齒,他一橫心,送了一封威脅的信件上門,意思是不管他是吧,那就別怪他來個魚死網破,要死大家一起死。這下,倒是所有人都肯來了。
還是那個花廳,還是那幾個人,只是氛圍卻遠不是往日的和樂,而是劍拔弩張。
西寧侯宋愷嘆道:「你這是何苦呢?」
郭聰呸道:「被抓出來的不是你兒子,你當然站著說話不腰疼了!」
武安侯鄭英輕聲道:「那你也不能因此帶累我們啊。」
郭聰眼見他們過河拆橋的樣子就來氣:「好啊,你們現在是不認帳了是吧,是當初誰說得李越必須得死,韃靼小王子要是早些來就好了?!說好的大家齊心協力,結果一出了事,就讓我去頂雷,我告訴你們,門兒都沒有!」
陽武侯薛倫的嗓門比他還大:「這關我們什麼事,明明是你的兒子,做得太絕。明明只是讓他殺李越,結果你看看他做得叫什麼事。四千募軍死傷大半,這種滔天大罪,誰能給他包圓!」
「是啊,是啊。」保國公朱暉皺眉道,「世侄的確做得太過了。郭良已死,宣府民怨沸騰,要想全身而退,只怕難於登天。不過郭兄放心,好歹同僚一場,縱使你丟了爵位,我們也會暗中看顧你……」
「丟了爵位?」郭聰眼冒寒光,「不行,絕對不行!你們以為這樣就能打發我了,這麼大的罪過,是丟爵位就能了事的嗎?你們不管是吧,好,你們要是不管,那乾脆大家就一起死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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