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閔躬身應道:「回稟萬歲,李御史的喪儀在宣府已然料理妥當。滿城百姓自願披麻戴孝,對靈柩相送數里,誠然可哀。如今,李御史的靈柩已然由恭人帶回宅中。」
披麻戴孝,相送數里……朱厚照慢慢咀嚼這幾個字,額前的玉旒微微晃動,既遮蔽了他的視線,又掩蓋了他的神色。他緘默片刻,只說了一句話:「治喪事宜交由禮部,務必厚葬。」
禮部尚書張昇顫顫巍巍地領旨。殿中又歸於寂靜,畢竟提及李越之死,有的人是心傷,有的人是心虛,還有的人是心怯,這時誰敢蹦出來戳皇上的肺管子。
還是朱厚照緩緩吐出了一口氣,主動打破這凝滯的氛圍,他問道:「爾等至宣府後,所見實情如何,且一一稟來。」
曹閔張口欲言,劉瑾卻搶先他一步開口,他撲通一聲又跪倒在地上,喊道:「萬歲容稟,宣化一案,內情頗多!」
他一開口,保國公等人就覺心中有大石落地之感。劉瑾是什麼人,誰不知道。不就是個見錢眼開的奸佞小人。誰給他好處,他就當誰的狗。他們為了堵住劉瑾和曹閔的嘴,早就快馬加鞭給他們送去了大量的金銀財寶、田契地契,並以言語相勸——「宣府事涉多少官員,你們心中要有數,怎麼可能一次殺盡。若留下一個半個,那就是你們二人的仇敵,你們真想這樣樹敵嗎?」
這兩人,果然心動被收買,劉瑾這廝還獅子大開口,又要了不少。這些人為了保命,只得忍著肉痛給了。不過今日看來,這錢花得還算值啊,劉太監拿得錢是多,可賣得力氣也大。
誰知,劉太監一開口,卻驚掉了所有人的下巴,他哽咽道:「李御史,他是自己想死的……」
這叫什麼話,什麼叫自己想死,眾人交頭接耳,議論紛紛。戶部主事李夢陽年輕氣盛,又是月池的好友,自得知她的死訊,本就傷心不已,哪裡聽得劉瑾在此詆毀。他喝道:「胡說八道!難不成那四千將士也是自己找死的嗎?萬歲,劉太監分明是居心叵測……」
劉瑾嘆道:「將士們實乃池魚之殃,這也非李御史所願。萬歲,請容奴才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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