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大等人雖然不解,但卻依然依令而行。他舉起火統對嘎魯道:「快滾吧。」
剛剛爬上馬準備逃亡的嘎魯渾身一僵,他難掩複雜地看向月池:「你今日不殺我,就不怕我報復回來嗎?」
月池微微一笑,答非所問:「程家就住在南直隸,為答謝你的救命之恩,你有什麼話想給程家捎過去,我一定帶到。」
嘎魯的嘴唇微動,惱怒、悲傷在他臉上交替出現。可到最後,他還是什麼都沒說。他重重一揮馬鞭,揚長而去,就如他們來時一樣匆匆。他們剛走,董大等人就湧上來。月池擺擺手:「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你們剛剛才放了槍,還是走遠一些。」
董大忙躬身應是,他想了想道:「我們昨夜才占了一處馬賊的營地,不如到那兒去吧。」
月池應下,一行人趕忙打掃戰場,緊急挪窩。馬賊的營地中,月池坐在首座,暗探們則如雁翅似得坐了兩排。董大自一落座就開始抹眼淚,絮絮叨叨說著她們走之後,京里發生的事。月池遭遇了他們兩波淚水洗禮,心中既無奈又歡喜。
董大道:「尊夫人入宮做了女史,而唐先生卻是去了寧王府。」
月池眉心微蹙:「女史?寧王府?他們為何會往那兒去。」
話剛一出口,她就明了緣由。她道:「這不可。得叫他們回來。」
董大道:「是是是,只是這話得您去說才是。李御史,不知咱們何時啟程吶。」
月池面上一僵。董大臉上的笑意凝固了,錦衣衛們面面相覷,都有遲疑之色。
月池半晌方道:「既然家師和拙荊都安然無恙,我還想在此地多留些時日,還需煩勞你帶話回去。」
董大等人萬不曾想到,她都已經在南牆上撞得頭破血流了,居然還不肯回頭。董大道:「李御史,這萬萬不可啊。聖上因著您的事,傷心欲絕,大病一場……」
月池一怔,她微微一笑:「那我現在安然無恙,聖上想必也會龍體康健了吧。兄弟們,實不相瞞,大家都知道,我在宣府是犯下了大罪的。目前立得功,還抵不了我的罪。這麼灰溜溜地回去,不是李越的作風。」
董大惶然道:「李御史是想還對蒙古下手?可事情不是您想得那麼簡單。萬歲雖然動了一二刀兵之念,滿朝文武都不贊同。這兵想必是派不出來。」
月池道:「這我知道。先生們都是老成持重之人,而我們大明的軍隊,派出來是打仗還是送死都難說,所以關鍵得從韃靼的內部著手。」
董大皺眉道:「您是想要韃靼內亂,可是永謝布部那邊也多有推脫之詞啊。」
月池挑挑眉:「怎麼,他們要大明的軍隊出動之後,才肯動手是嗎?」